待马跑出三丈远,突然勒马转身,枪尖“唰”地挑向枝头的雪团——雪团碎裂成沫,梅瓣却一片未落。“看到了吗?回马时要留三分力,枪尖要‘粘’住目标,不是硬挑。”
晓月拍手叫好,接过银枪掂量了一下——比她的木枪重三倍,却泛着温润的银光。她扎出马步,学着赵云的模样转身出枪,却因内力不稳,枪尖偏了寸许,扫落了两片梅瓣。“又错了……”她低下头,有些沮丧。
赵云翻身下马,从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调整枪杆的角度:“沉丹田,气往上提,枪杆要贴紧小臂,这样力才稳。”他的掌心温热,覆在晓月的手背上,带着练枪留下的薄茧。晓月的脸颊瞬间红透,心跳得像擂鼓,却不敢动,只盯着枪尖——这一次,枪尖稳稳挑落雪团,梅瓣完好无损。
“子龙哥哥,你说……天下什么时候能太平?”晓月轻声问,放下枪,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手炉递给赵云,“我爹总说要打袁绍,可营里的士兵都想家了。”
赵云接过暖手炉,望着梅林外的军营:“等我回常山,就种几亩地,教孩子们练‘护民枪’,像我大哥那样,守着一方百姓。”他摸了摸枪杆上的纹路,想起大哥赵雄教他练枪时说的“枪尖要软,护心要硬”。
晓月的心里一紧——她知道赵雄守着亡妻的墓隐居在常山,赵云终是要离开的。她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梅花的帕子:“这个给你,擦枪用,比桑绸还软。”
赵云接过帕子,梅香混着绣线的清香,让他想起庐江的梨花香——那是和吕子戎一起练枪时的味道。
三、家书传噩耗·长枪坠尘埃(195年冬末·公孙瓒大帐外)
腊月初八,幽州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雪,营门外的积雪没过脚踝。赵云刚练完“护民三招”,就看见一个浑身是雪的流民跪在营门口,手里举着一封染血的信,声音嘶哑:“赵将军!常山……常山来的信!陈婆婆让我给您!”
流民的棉鞋磨破了,脚趾冻得发紫,怀里还揣着半块冻硬的窝头——是陈婆婆给的路费。赵云快步走过去,接过信时,手指都在发抖——信封上的“赵云亲启”四个字,是陈婆婆的笔迹,边缘被雪水浸湿,还沾着褐色的污渍,像是血。
他颤抖着拆开信,信纸皱巴巴的,字迹潦草,几乎要看不清:“子龙吾儿,汝兄赵雄,去年春遭曹军纵火,为护雪梅墓,与墓同焚……仅拾得他常握的木梳……速归安葬,勿让兄魂无依……”
“大哥……”赵云只觉得眼前一黑,手里的银枪“当啷”一声掉在雪地里,枪尖插进积雪三寸深,溅起的雪沫落在信纸上,晕开了“焚”字的墨迹。他想起去年春托流民给大哥带的信,说“打完这仗就回常山,陪您种梨树”;想起大哥教他练“定军式”时,握着他的手说“守不住初心,就别握枪”;想起雪梅嫂子笑着说“子龙练枪要像梨花一样,温柔又有力量”……
“子龙哥哥!”公孙晓月听见声响,提着暖手炉跑过来,看见赵云惨白的脸和地上的信,心里咯噔一下。她捡起信,看完后,心疼得无以复加,伸手扶住赵云的胳膊:“子龙哥哥,你别吓我……节哀,还有我呢。”
赵云深吸一口气,捡起银枪,枪杆上的雪沫顺着纹路滑落,像眼泪。他摸了摸怀里的梅花帕子——那是晓月绣的,却突然想起大哥的木梳、雪梅嫂子的梨花纹,一股钻心的疼涌上心头:“我要回常山……我要安葬大哥。”
四、帐前辞主·一诺难违(196年春·公孙瓒大帐)
196年的春天,幽州的雪还没化尽,公孙瓒坐在大帐里,看着地图上的红圈——袁绍的大军压境,易京的粮草只够撑半月,东侧防线全靠赵云守着,若是他走了,防线必破。
“主公!”赵云跪在帐前,银枪斜靠在身旁,枪尖还沾着未化的雪,“末将兄长遭难,若不回去安葬,难安于心!待安葬完毕,若主公还需我,我必回来效力!”
公孙瓒叹了口气,指了指帐上的战功簿:“子龙,你护流民突围、守粮道有功,营里的士兵都服你。现在袁绍压境,你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