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年秋-冬·常山坞堡)
一、桑麦间作·内外相护(197年秋·常山坞堡田埂)
197年的秋阳暖得像裹了层棉絮,洒在常山坞堡外的麦田上,麦穗沉甸甸地弯着腰,风一吹就泛起金色的浪。吕子戎蹲在田埂边,膝盖上垫着块粗布,手里捏着一把削得斜面平整的桑枝接穗,指尖沾着湿润的黄泥——这是他按李寒山笔记里的“桑枝嫁接法”调的,混了草木灰,能防虫害。
“王大叔,您看,接穗的斜面要和砧木的切口严丝合缝,就像拼木头一样。”他手把手扶着流民王大叔的手,慢慢将接穗插进砧木,“用桑皮缠紧,再抹上黄泥,别留缝隙——这样养分才通,成活率能到八成。”
王大叔年近六十,手有些发抖,削了三次才把接穗削好,脸上满是愧疚:“吕壮士,我太笨了,学不会……”
“不急,我陪您练。”吕子戎笑着递过另一根桑枝,“咱们种桑不光是为了养蚕缫丝,您看这麦埂——桑根扎得深,能固土,雨季就不会冲了麦田。李寒山先生当年在陇西就是这么教的,说‘桑麦一起种,荒年也不慌’。”
不远处的山道旁,赵云正带着五个青壮扛着圆木,搭建望哨台的框架。望哨台高三丈,用的松木都是从隐落山砍的,顶端搭着木板,四周围着半人高的木栏,视野能覆盖坞堡周边三里的山道。“小石头,你试试这铜锣响不响。”赵云把一面黄铜锣递给十二岁的少年,锣边还缠着桑绸,是陈婆婆缝的,防手滑。
小石头接过锣槌,“当当”敲了两下,声音脆得能传半里地。“赵壮士,响!”他挺起胸膛,眼里满是认真,“我记住了:乱兵敲三下,流民敲一下,要是看见骑兵,就敲急锣!”
“真聪明。”赵云摸了摸他的头——小石头是当年赵雄从黑山军手里救下的孤儿,现在跟着他练“定军式”,每天都要比别人多练一个时辰,总说“要快点变强,护坞堡的弟弟妹妹”。
两人在田埂中央相遇时,吕子戎刚教完王大叔嫁接,正用桑枝擦手上的泥。“你护着坞堡的‘外门’,我守着坞堡的‘粮袋子’,咱们分工合作,比什么都稳。”他笑着指了指田埂边的梨树苗,“这些是去年从隐落山移栽的,陈婆婆说开春就能开花。”
“等桑苗长起来,咱们在桑林里再种些梨树。”赵云点头,望着远处的坞堡,“大哥当年想在隐落山种满梨树,现在咱们在坞堡实现他的心愿。”
话音刚落,望哨台突然传来“当当当”的急促锣声——是三下,有乱兵!
“抄家伙!”赵云立刻握紧腰间的龙胆亮银枪,对青壮们喊,“跟我去山道看看!”
吕子戎则对周围的流民挥手:“大家别慌,回坞堡关紧大门,男丁跟我搬石头堵门,妇孺去灶房烧热水备伤药!”
两人分头行动,赵云策马往山道奔去,马蹄踏过麦田边的小路,惊起几只麻雀;吕子戎则带着流民扛着石头,把坞堡的榆木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秋风吹过桑苗和麦田,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的默契无声喝彩。
二、山道驰援·护民为先(197年秋·常山山道)
赵云带着青壮赶到山道时,正看见一伙流寇围着一支曹军粮队打杀——粮队的士兵穿着黑色盔甲,手里握着长矛,却只顾着护着粮车,把三个民夫推到流寇面前当挡箭牌。一个老妇被流寇的刀划伤了腿,坐在地上呻吟,旁边的孩童吓得直哭,死死抱着老妇的衣角。
“住手!”赵云大喝一声,翻身下马,龙胆亮银枪如一道银光直刺,挑飞最前面那个流寇手里的刀——刀“当啷”掉在地上,流寇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青壮们用木棍围住。
“哪来的毛头小子,敢管爷爷的事?”流寇头目举着大刀冲过来,刀风带着股血腥味。
赵云不慌不忙,侧身避开,枪尖顺势一点,挑中他的手腕——流寇头目吃痛,大刀脱手,刚要逃跑,就被青壮们用绳索绊倒。“放下刀,饶你们不死!”赵云的声音冷冽,枪尖却始终对着流寇的兵器,不碰要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