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道”,道旁每隔一段就有个流民挖的避难点,藏着桑粮和水。他心里更定了:沿着这条路走,百姓定能安全到樊城。
可他没注意,队伍末尾,一个穿着粗布衫的流民正悄悄蹲在桑树下,用炭笔在桑树皮上画着路线——他把山道的转弯、避难点都标上,炭是蔡瑁给的“速消炭”,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等队伍走远些,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哨,吹了声轻响,林子里钻出来个黑衣人,黑衣人腰间挂着个铜符,是蔡瑁的信物。“蔡将军,”流民压低声音,手指着树皮上的标记,“刘备的队伍往樊城走,走的是晓月画的山道,吕子戎护前队,张飞护后队,队伍里老弱多,走得慢,您赶紧派兵去截!”
黑衣人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块银子递给流民,转身消失在桑林里。流民把银子塞进怀里,又用脚擦了擦树皮上的标记,炭粉很快被风吹散,他快步跟上队伍,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是蔡瑁派来的细作,要把百姓的迁徙路线一字不差地报回去,好让蔡瑁在半道设伏,既能杀刘备,又能抢流民的桑种。
夕阳西下时,队伍已走了大半山道。吕子戎站在一块巨石上,望着远处的樊城方向,城郭的影子在暮色里隐约可见。百姓们坐在桑林里休息,王二正帮着煮桑粥,桑仁熬在粥里,香飘得老远;陈婆婆给孩童们讲新野的故事,说去年冬雪,刘备怎么帮大家护苗;狗蛋趴在照月玉狮子身边,摸着马鬃,小声说“马儿,快到樊城了,咱们就能种桑苗了”。
刘备走过来,拍了拍吕子戎的肩。他的裤脚沾着泥,鞋子也磨破了,却没半点怨言。“子戎,辛苦你了。再过半日,就能到樊城了,到了那里,百姓就能安稳了。”
吕子戎望着刘备眼底的疲惫,却透着坚定:“主公放心,剩下的路,我定护好百姓。等安顿好了,咱们再回来,把曹兵赶出去,把新野的桑田重新种起来——咱们种的抗霜桑,还等着结桑椹呢。”
风里的桑香混着百姓的笑语,漫过山道。远处传来照月玉狮子的轻嘶,赵云勒住马走过来,他的银甲上沾着些桑叶,手里拿着张字条——是孔明派人送来的,说新野的油坊已烧了,曹兵被大火挡着,暂时追不上来。“主公,”赵云笑着说,“孔明先生说,桑田都好好的,等咱们打回来,还能收桑椹。”
刘备松了口气,望着眼前的百姓。夜色渐浓,吕子戎让亲兵点起桑枝火把,火把的光映着百姓的脸,也映着道旁的桑苗。百姓们互相搀扶着前行,孩童们举着火把,像举着星星;照月玉狮子走在队伍中间,马鬃在火光里泛着银辉;吕子戎握着承影剑走在最前面,剑鞘上的桑丝绳在火光里晃,像在守护着这一路的暖。
他知道,晓月的线索还在,护民的路还长;曹操的大军还在后面,蔡瑁的算计也没停。但只要他们还护着这些百姓,还护着这些桑种,还记着“桑田是根,百姓是本”,就没有跨不过的坎——等到了樊城,等桑苗重新种下,等晓月回来,他们定能在这乱世里,护出一片安稳的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