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年春·南阳城&武陵郡)
南阳的春风裹着桑芽的清香,吹过城头褪色的“张”字大旗——那是张绣当年守宛城时的旗帜,旗角还沾着桑田的泥土。张绣立于府衙二楼的窗前,指尖摩挲着窗沿的木纹,目光落在街上零星走过的流民身上:他们大多穿着打补丁的桑布衣,怀里抱着半袋干瘪的桑种,是从荆州逃来的桑农,因赤壁战火失了家园,如今在南阳城外搭着草棚暂住,却常遭守城士兵克扣粮米,昨日还听说有个老桑农为护桑种,被士兵推倒在地。
他手中攥着一封未拆的信,蜡封上印着曹操的徽记,是蒋欲川送来的。自降曹后,他一直被闲置,麾下旧部多是荆州同乡,近日听闻曹操赤壁新败,不少人私下劝他复叛,可他望着窗外流民的身影,心中满是犹豫:叛了,战火再起,这些桑农又要流离失所;不叛,闲置府衙,又护不住身边的百姓。
“报!蒋欲川先生到府外了!”侍卫的通报声打断了张绣的思绪。他整理了一下腰间的桑丝带(那是宛城桑农送的,说“沾着地气,能安人心”),起身下楼相迎——只见蒋欲川身着粗布长衫,肩上挎着个竹编布包,布包边角磨得发亮,里面鼓鼓囊囊的,不是官府文书,竟是两罐用桑皮纸封着的东西,还透着淡淡的清香。
一、桑芽为礼解旧隙 欲川说绣归曹营
“文和兄(张绣字),别来无恙?”蒋欲川见了张绣,没提书信,先从布包里取出一罐东西,递到他面前,“这是南阳城外老桑农李伯送我的,新采的头茬桑芽,用柴火慢炒的,说能清心降火。兄这些年在府衙闲置,怕是常为流民忧心,正好尝尝。”
张绣接过茶罐,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罐口的桑皮纸还留着柴火的焦痕,心中微暖。他拆开纸封,一股清苦的香气扑面而来,竟让他想起当年在宛城,和桑农一起炒桑芽的日子。“先生此来,终究是为劝某归曹吧?”他开门见山,目光落在蒋欲川腰间的桑木刀上——刀鞘上刻着“护苗”二字,和当年吕子戎桑木剑上的刻痕有些像。
“兄既知,某便不绕弯子。”蒋欲川也不隐瞒,从布包里取出另一封书信,双手递上,“这是丞相亲笔信,兄先看看。”信中字迹遒劲,写道:“昔年宛城之事,乃各为其主,典韦之死,战场误伤,非文和之过。孤久念文和护民之心,今荆南未定,流民流离,若文和愿归,可领旧部守南阳,主掌桑田之事,护桑农安稳,孤必不亏待。”
张绣读罢信,眼眶微热——他最在意的,便是典韦之死的芥蒂,当年宛城一战,他虽为自保,却也愧疚多年,如今曹操亲口化解,又许他“护桑农”之职,正是他心中所愿。
蒋欲川见他神色松动,又道:“兄麾下旧部,多是荆州桑农出身,家里还有妻儿在南阳种桑。若复叛,曹操必派大军征剿,战火一开,他们的妻儿、桑田都将遭殃。”他从布包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张绣,“这是昨日李伯给我的,他说去年在荆州,吕子戎兄为护他的桑苗,孤身挡过曹兵的刀,如今子戎兄下落不明,他只求能在南阳安稳种桑,不想再打仗。兄难道忍心让这些护过你的桑农,再遭战火?”
张绣展开纸,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求安稳种桑,不求富贵”,还有十几个桑农的指印。他望着纸上的指印,想起当年宛城被围,是桑农们推着桑车挡敌军,帮他守住城门,心中的犹豫彻底消散。“某愿归曹!”他抬头看向蒋欲川,语气坚定,“但某有一求:请丞相下令,善待南阳流民,不得强征桑田,不得克扣粮米;还要让某的旧部,跟着某一起护桑农。”
蒋欲川大喜,起身拱手:“兄放心!某这就写书信回许昌,禀明丞相,必保流民安稳!”
三日后,张绣率部随蒋欲川往许昌而去。临行前,他没去府衙清点财物,而是带着旧部去了城外的桑棚,将府衙粮仓的粮米分发给流民,又亲自给李伯递上半袋抗霜桑种(是蒋欲川从夏口带来的):“李伯,这桑种耐旱,你种上,秋天定有好收成。”他还叮嘱留守的士兵:“若遇桑农翻土、补种,你们要去帮忙,谁敢欺负桑农,某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