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睁只眼闭只眼,在这吃人的矿洞里,已算难得。此刻,赵莽正站在一处看起来相对粗壮稳固的矿柱旁,唾沫横飞地呵斥着几个因为疲惫而动作稍慢的矿工。他身上缠绕的命运之线同样复杂,代表着权势欲望的暗黄、代表劳心劳力的灰白交织,但沈砚敏锐地捕捉到,其中有一条代表“常年危险环境下培养出的警觉”与“对地质变动直觉性避险”的淡青色线条,此刻正如同风中残烛般,极其微弱地闪烁着,似乎与那即将凝聚成型的、代表着毁灭的漆黑“死劫”命线,产生了一丝微乎其微、却真实存在的排斥和感应!
就是它!这是唯一可能撬动的支点!
沈砚来不及细想后果,也顾不得可能因此加重、甚至产生未知异变的恐怖反噬。求生的本能,以及对父亲安危的极度担忧,压倒了一切。他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力,压榨着灵魂中最后一丝潜力,如同一个在滔天洪水中试图抓住唯一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拼命地、不顾一切地“勾动”怀中那本仿佛在灼烧他胸膛的青铜天书!
目标,直指赵莽身上那根淡青色、摇曳欲熄的“避险直觉之线”!
【引导‘避险直觉’命轨节点!强化其与‘区域岩层异常震动’、‘空气粉尘浓度异常’等感知连接!放大其危机预感!】
指令在脑海中形成的瞬间——
嗡——!!!
一股比上次引导王秀才文运时强烈数倍、仿佛要将脑浆都搅碎的恐怖眩晕感猛地袭来!沈砚只觉得眼前骤然一黑,无数金星乱窜,耳中尽是尖锐的鸣响,喉头一甜,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上口腔,又被他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强行咽了回去,但那铁锈般的腥气依旧在鼻腔和喉管弥漫。左臂上的命痕处,传来一阵清晰无比的、仿佛皮肉被生生撕裂般的剧痛!他不用看也知道,那道原本淡红色的痕迹,此刻定然变得更加清晰、颜色更深,甚至可能出现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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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刻,站在矿柱旁,刚刚骂完人的赵莽,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慌意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抽搐了几下。他皱了皱浓黑的眉毛,停下呵斥,有些烦躁地左右张望,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皮鞭。常年与矿洞、与死亡打交道的丰富经验,让他对危险有一种近乎野兽般的本能直觉。而此刻,这种直觉被天书的力量放大了无数倍!如同有人在耳边敲响了震耳欲聋的警钟!
他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如同筛糠般不正常的震动?头顶的岩壁,借着萤石的微光,好像看到有比平时更密集的粉尘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那熟悉的潮湿和汗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岩石内部在巨大压力下即将断裂前,所特有的、冰冷的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不对劲……很不对劲……”赵莽喃喃自语,粗犷的脸上肌肉紧绷,眉头越皱越紧,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过沈砚所在的这片开采面。岩层的纹理走向,那些支撑矿柱根部新出现的、细微却致命的放射性裂痕,空气中粉尘飘落的异常轨迹……种种被他平日因司空见惯而忽略的细节,此刻在那被放大到极致的直觉下,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刺眼!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逼近!
“停!都他妈给老子停手!!”赵莽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猛虎,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微微变调,在空旷的矿洞中如同炸雷般回荡,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凿击和轰鸣,“这片区域要塌了!快!所有人!不想被活埋的,立刻往三号通道撤!快!!给老子跑起来!!”
矿工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绝望意味的吼声吓得魂飞魄散,有些茫然地停下手中的活,面面相觑。
“赵头儿,你……你没看错吧?这不好好的吗?”
“还没到换班时辰啊,这……”
“少他妈废话!想活命的就跟老子走!谁慢一步,就等着留在这里当矿渣吧!”赵莽脸色铁青,根本来不及解释,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