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赵管事闻言,脸上立刻堆起谦卑的笑容,双手接过令牌,仔细验看无误后,连声道:“陈师兄放心,李师叔交代下来的人,小人一定安排妥当,绝不敢怠慢。”他转头看向沈砚,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上下扫视着他那身洗得发白、还带着山林跋涉痕迹的粗布衣衫,以及略显瘦弱单薄的身板,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淡了几分,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沈砚是吧?嗯,跟我来吧。”
陈锋又拍了拍沈砚的肩膀,低声鼓励道:“沈兄,既来之,则安之。先安心住下,熟悉环境。若有难处,可来外门弟子丙字院寻我。”说罢,对沈砚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青袍身影很快消失在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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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管事不再多言,背着手,带着沈砚走进旁边一间充斥着浓重汗味、脚臭味和霉味的通铺屋子。屋子狭长,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开在靠近屋顶的位置。靠墙两排是六张硬木板搭成的通铺,上面铺着颜色暗沉、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草席和薄被。
赵管事指了指最靠近门口、光线最差、显然最容易受风寒侵袭的一个空铺位,道:“以后你就睡这儿。每日卯时初刻,院中铜锣响,必须立刻起身。辰时之前,到前院集合,听候分配活计。完不成当日任务,扣罚饭食,严重者,杖责后逐出宗门。所有规矩,都刻在院门口的木牌上,自己抽空去看清楚,触犯了哪条,休怪我不讲情面。”
交代完毕,赵管事便不再多看沈砚一眼,背着手,踱着方步离开了。
沈砚走到那硬板床铺前,将肩上那个简单得几乎空瘪的行李包袱放下。铺位上只有一张粗糙硌人的草席和一床又薄又硬、带着潮气的棉被。他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冰凉黏腻的触感。同屋还有另外五个铺位,此时空无一人,想必都在外劳作未归。
他沉默地走到院门口,果然立着一块半人高的木牌,上面用规整的刻痕列着杂役的种种规矩:不得擅入内门及核心区域,不得偷懒懈怠、延误公事,不得私下斗殴、寻衅滋事,不得偷盗宗门财物,不得非议仙师……林林总总,条款森严,违者轻则鞭笞、克扣饭食,重则废去修为(虽对杂役无用,但是一种威慑)、逐出宗门,甚至处死。
环境比他预想的还要艰苦,但他心中并无太多波澜。比起黑石镇暗无天日、随时可能塌方的矿洞,比起山林中饥寒交迫、时刻警惕妖兽与追兵的亡命生涯,这里至少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屋顶,一顿能够果腹的饭食,以及……一个可能蕴含着转机的环境。
他回到屋中,并未立刻休息,而是盘膝坐在自己那冰冷的铺位上,再次尝试摒弃杂念,以内视之法沟通识海中那页神秘的金色天书,引导体内微弱的气血,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缓缓运转。在这里,他必须尽快恢复最佳状态,并找到哪怕一丝一毫能够提升实力、应对命痕反噬的方法。天书是他唯一的依仗,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熟悉和探索。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勉强透过那小窗,在屋内投下昏黄的光斑。同屋的杂役们陆续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了。是五个年纪不等的男子,最大的看起来有四十多岁,满脸风霜,鬓角已见灰白;最小的那个,个头瘦小,面色蜡黄,看起来和沈砚年纪相仿。他们看到屋内多了一个陌生面孔,只是用麻木而冷漠的眼神瞥了一眼,便各自如同被抽去骨头般,瘫倒在自己的床铺上,发出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叹息声,显是日间的劳作已耗尽了他们全部的气力。
沈砚主动起身,对着屋内众人,拱手行了一礼,声音平和地道:“各位大哥,小弟沈砚,今日新来的,日后同住一屋,还请各位大哥多多关照。”
那年纪最大的杂役,被称为老周的,勉强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沈砚,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嗓音沙哑道:“关照?呵……都是苦命人,挣扎求活罢了,自己顾好自己就不错了,哪有余力关照旁人。我叫老周,在这干了十几年了。”他随手指着另外四人,语速飞快地介绍,“那是张黑子,一身力气;李瘦猴,机灵点;王墩子,老实人;小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