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光阴,如同指间流沙,在沈砚潜心适应新环境、默默运转气血修复己身的过程中,悄然流逝。左肩的伤势在那枚“生生造化丹”的强大药效下,已然基本愈合,骨骼对接处生长牢固,只余下用力时些许深入骨髓的酸麻感,提醒着那里曾遭受的重创。他换上了外门弟子制式的青色道袍,布料柔软,剪裁合体,虽穿在他依旧略显瘦削的身架上尚有些宽松,但配合着他那挺直如松的脊梁、沉稳的步伐,以及那双愈发深邃沉静、仿佛能洞彻虚实的眼眸,已然隐隐孕育出了一丝不同于凡俗、属于修行者的独特气度。
清晨,薄雾未散,晨曦微露。沈砚依照陈锋之前的转告,整理好衣冠,离开了静谧的“听竹轩”,沿着以青石板铺就、两旁栽种着苍翠古松的山道,向着位于外门核心区域的“传功堂”行去。
传功堂坐落于一座较为平缓的山峰之巅,是一座规模宏大、气势恢宏的殿宇建筑。飞檐如凤翼般高高翘起,斗拱层叠,结构精巧。暗红色的殿门庄重肃穆,门楣之上,高悬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匾额,上书四个龙飞凤舞、蕴含道韵的大字——“传功授业”。仅仅是站在这殿宇之前,便能感受到一股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厚重与威严,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淡淡檀香与陈旧书卷特有的气息。
踏入殿门,内部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开阔高耸。穹顶之上,绘制着周天星辰图谱,虽白日里光华不显,却自有一股引动星力的韵味。两侧是高达数丈、直抵穹顶的深色木质书架,如同两排沉默的巨人,书架上密密麻麻、分门别类地摆放着无数闪烁着各色微光的玉简,以及无数或新或旧、厚薄不一的线装书册与皮质卷轴,宛如一座知识的海洋。大殿中央则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整齐地摆放着数十个颜色暗淡、却隐隐与地脉相连的蒲团,显然是平日执事或长老在此公开讲法、传授大道之用。
此时时辰尚早,但堂内已有十几名身着青袍的外门弟子,或独自一人凝神翻阅着手中的玉简书册,眉头紧锁;或三三两两聚在一处,低声交流着修炼上的疑难与心得。当沈砚这个新面孔,尤其是伴随着“战胜张屠的断灵根杂役”这一传奇性消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原本低沉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十几道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射过来。那目光之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带着权衡意味的审视、以及少数几人眼中那难以隐藏的、混合着嫉妒与淡淡敌意的光芒。在这个实力为尊、等级森严的修行世界,或许已无人再敢因他“断灵根”的先天缺陷而明目张胆地表示轻视,但那种源于阶层差异、源于他打破了某种“规矩”而带来的无形排斥与潜在敌意,却如同暗流,在平静的表面下悄然涌动。
沈砚对这一切恍若未觉,或者说,他早已将心神锤炼得足够坚韧,足以无视这些无关紧要的干扰。他面色平静,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大殿内侧,一位坐在一张条形案几后、正低头记录着什么的值守执事弟子。
“这位师兄,弟子沈砚,奉李师叔之命前来。”他停下脚步,微微躬身,将自己的那枚青木身份令牌双手递上。
那执事弟子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张颇为年轻、却带着公事公办神情的脸。他接过令牌,指尖划过令牌表面,一丝神识探入验证,脸上随即挤出一丝略显僵硬、公式化的笑容:“哦,原来是沈师弟。李师叔已有吩咐,他此刻正在东侧偏殿等候,请随我来吧。”
“有劳师兄。”沈砚收回令牌,道了声谢,便跟在这名执事弟子身后,穿过大殿侧面一道不甚起眼、却铭刻着隔音阵纹的木门,来到了一间更为静谧、陈设也更为雅致的偏殿之中。
偏殿内光线柔和,空气中飘散着一种能宁心静气的“安神香”的气息。李师叔正端坐在一张紫檀木书案之后,手捧着一卷纸质泛黄、显然年代久远的古籍,正看得入神。听到脚步声,他方才缓缓抬起了头,将那卷古籍轻轻放在桌案之上。
“弟子沈砚,拜见李师叔。”沈砚上前几步,在书案前站定,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
李师叔目光如电,虽未刻意释放威压,但那属于筑基期修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