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沈砚的生活节奏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钟摆,规律而紧凑,分秒必争。
他依旧每日雷打不动地前往符纸坊,但身份已悄然从单纯的“处理者”向“学习者”和“观察者”转变。他不再仅仅满足于将那些废弃符材分类、粉碎,而是主动向负责此间的刘执事请教一些基础符材的处理技巧与特性辨识。他的态度拿捏得极好,谦逊而不卑微,理由也充分得体——身为墨韵宗弟子,即便身负断灵根,无缘符箓绘制之道,但多了解此道的根本,知晓符箓从何而来,因何而废,总归是对修行见识的一种拓宽,于宗门事务亦算尽职尽责。
刘执事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年轻弟子一时兴起。但沈砚的勤勉与专注远超常人,不仅将交代的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偶尔在整理材料时,还会“无意”间指出某批符纸纤维韧性不足,或是某种灵矿粉末纯度有细微偏差,其言辞恳切,分析入微,仿佛真是凭借某种“家传”的敏锐直觉。几次下来,竟真帮符纸坊避免了几次小规模的损失。刘执事对此啧啧称奇,虽仍不信沈砚真能修行符道,但对其“眼力”和“态度”颇为欣赏,倒也乐得在闲暇时多指点几句关于材料相性、处理火候的关窍。
这些看似零碎的交流,如同拼图般,让沈砚脑海中那些从书册上得来的、略显平面的符箓知识,逐渐变得立体、丰盈起来。他开始理解,为何同样的基础符纹,承载于不同材质、不同品阶的符纸之上,效果与稳定性会天差地别。而他也凭借更高的工作效率与这偶尔展现的、令人信服的“眼力”,逐渐在符纸坊这个宗门底层机构中站稳了脚跟,甚至开始接触到一些涉及更高阶符箓失败原因的分析记录工作,虽然依旧只是打下手、整理归档,却也让他窥见了更广阔的符箓世界一角。相应的,每月贡献点的收入,也稳定在了十五点左右,比起初来时,已是翻倍有余。
夜晚,听竹轩内,灯火如豆,常亮至夜阑人静。体内气血依照《长春功》的特定路线缓缓模拟运行,那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滋养效果开始缓慢显现。他能隐约感觉到,自身经脉似乎比之前更添了几分韧性,如同久旱的河床得到了一丝甘霖的浸润。而命痕那跗骨之蛆般的阴冷与侵蚀感,在“滋养”意境的调和下,虽远未到消除的地步,却也似乎变得温和、驯服了些许,不再如往常那般时刻刺痛着他的神经。
与此同时,他对基础符纹的临摹与研究,更是从未有一日间断。那方简陋的石板,已被刻画了无数遍,纹路深陷。他对那三百余道基础符纹的结构、走向、轻重缓急,已然烂熟于心,臻至化境。闭目凝神,指尖便能于虚空中精准无误地勾勒出任何一道符纹的完整轨迹,分毫不差。只是,那日与火球符残片产生的奇异共鸣,如同惊鸿一瞥,之后再未出现,仿佛只是他极度专注下产生的幻觉。沈砚并不气馁,只将那份玄妙感觉深藏心底,继续着水磨工夫般的积累。
贡献点的积累依旧缓慢,听竹轩的租金、日常用度、以及未来可能需要的资源,都像无形的鞭子催促着他。他开始有意识地关注庶务堂发布的、奖励贡献点较高的任务。这类任务通常要么具有一定危险性,需深入荒山野岭或应对凶猛妖兽;要么需要某种特殊技能,如辨识草药、勘测地脉等,非寻常弟子所能胜任,故而接取者往往寥寥。
这一日,庶务堂略显斑驳的石墙上,新贴出的任务条幅甫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外门弟子的目光。
“清理‘百兽谷’外围躁动鼠群,查明躁动原因。任务奖励:贡献点五十。要求:炼气四层以上,或三人以上组队。”
人群响起一阵低低的哗然。五十贡献点!对于大多数还在为每月十点、十几点贡献奔波的外门弟子而言,这无疑是一笔令人眼红的巨款。足以兑换《基础阵法图解》这类珍贵知识玉简,或是数瓶能辅助炼体、打熬筋骨的“淬骨丹”。
然而,看清任务要求与内容后,大多数人火热的目光又迅速冷却下来。百兽谷位于落云山脉外围,是宗门划定的低阶妖兽材料来源地之一,寻常弟子也只敢在最外围活动。此次躁动的“噬金鼠”,虽是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