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后山那惊魂一刻的余波,如同浸入骨髓的寒意,久久萦绕在沈砚心头,难以散去。那道源自阵法深处、冰冷、漠然、仿佛能洞穿灵魂本质的“目光”,不仅仅是一次警告,更是一次赤裸裸的展示,将他与那些隐匿在宗门阴影下的、真正掌控力量的存在之间,那道宛若天堑鸿沟般的实力差距,血淋淋地揭示在他面前。
左臂命痕处传来的、如同被无形之力撕裂后又强行糅合的剧痛,持续了几乎整个后半夜。那枚刚刚凝实、本该光华内蕴的米粒大小金色光点,此刻也显得黯淡萎靡,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尘,光芒微弱,显然在之前抵御那未知存在的“观测”与“追溯”时,消耗了其最本源的力量,甚至可能伤及了根本。沈砚不敢有丝毫怠慢,强忍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疲惫,一回到听竹轩,便立刻点燃了仅存的最后一根凝神香。他盘膝坐于石床之上,摒弃所有杂念,引导着天书那玄奥的韵律,调和体内气血,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丝丝、一缕缕地滋养温润着受损的命痕与过度消耗后变得干涸刺痛的精神力。
直到次日正午,窗外日光炽烈,那锥心刺骨般的剧痛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与虚弱感。那金色光点虽未恢复至吞噬妖兰本源后的璀璨凝实,却也终于稳定下来,不再传来令人心悸的震颤,只是静静地悬浮于紫黑色命痕中心,如同经历风暴后幸存下来的火种,微弱,却顽强。
“实力……终究还是太弱了。如同蝼蚁窥天,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沈砚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少年人的锐气,而是沉淀下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凝重与深沉。昨夜的经历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仅仅是远远地窥探禁地外围,甚至未曾真正触及那阵法光网,便已引来了如此恐怖的反噬。若非命痕那超乎寻常的警示,以及天书赋予的、那玄之又玄的“遮蔽”能力在关键时刻干扰了对方的锁定,恐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被从命运层面彻底抹去的尸体,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翻腾的后怕与无力感强行压下。现在不是沉溺于恐惧的时候,必须将这次劫难中获得的每一分体悟,都转化为前进的动力。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昨夜情急之下施展出的、那全新的能力上——那隔空断物的金色微芒。
昨日在返回途中,他初试此术,仅能斩断枯枝。而如今,在经历了后山阵法的冲击,命痕虽受损,但似乎也在这个过程中被“淬炼”了一遍,他对那金色光点中蕴含的“锋锐”真意,感应反而更加清晰了几分。
他起身走到听竹轩那方小小的院落中,寻了处平整的空地,屏息凝神。意识如同沉入幽潭,缓缓与左臂命痕建立连接,小心翼翼地沟通着那枚显得有些萎靡的金色光点。一股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斩断一切束缚与虚妄意境的温暖能量,被他的精神意念缓缓引动,如同溪流般,顺着手臂的经络向上流淌,汇聚于他并拢的食指与中指指尖。
他目光锁定前方三丈外,一块半人高、表面布满苔藓的青灰色顽石。心念微动,那凝聚于指尖的锋锐意念骤然勃发!
“嗤——!”
一声比昨日更为清晰、更为短促尖锐的撕裂声,在寂静的院落中响起!一道淡金色、长约三寸、细如发丝却凝练无比的微芒,自他指尖激射而出,速度快得几乎超出肉眼捕捉的极限!
“噗!”
微芒精准地命中那块顽石!一声轻响,石屑微溅,那坚硬的青石表面,赫然出现了一道深约半寸、切口光滑如镜、笔直无比的切痕!切痕边缘,甚至隐隐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属于金属的锋锐气息!
威力提升了!无论是穿透力还是切割的深度,都远胜昨日!而且,在引导和发射的过程中,他感觉自己对这股力量的掌控更加得心应手,意念与能量之间的转换也更为流畅自然,消耗似乎也减少了一丝。
沈砚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细微的喜色。看来,吞噬血吻妖兰本源带来的好处,并不仅仅是让金色光点凝实,更从根本上强化了这“意念化锋”的潜能与根基。即便光点暂时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