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误会,劳师姐动问,已经……解决了。”
“解决?”叶轻眉那几乎从不变化的唇角,几不可查地扬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仿佛冰雪初融的一丝裂隙,“让那仗着慕容白几分势便目中无人的王莽,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得如此狼狈不堪,颜面尽失,确实是一种……颇为别致的‘解决’方式。”她话语微顿,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人心的眸子转向沈砚,语气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不过,你可知那王莽虽是个不成器的蠢货,但他背后站着的那位慕容白,却是个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麻烦人物。”
她果然知道,而且似乎连细节都一清二楚。沈砚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听师姐此言,似乎对慕容师兄……颇为熟悉?”
“熟悉谈不上。”叶轻眉的目光掠过沈砚,投向远处天际那最后一抹即将被夜幕吞噬的绚丽晚霞,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冷冽意味,“只是恰好知道,他,以及他所效力的那股势力,对于宗门内一切‘不合规矩’、‘超出掌控’的存在,都抱有极大的、近乎偏执的‘兴趣’。而你,沈师弟,从你以断灵根之身,悍然夺得外门魁首开始,在他们那一套既定的规则与认知体系中,你本身,便是最大的‘不合规矩’,是必须被纳入掌控、或者……彻底清除的‘异数’。”
沈砚沉默了片刻,暮色在他年轻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再次拱手:“多谢师姐坦言相告,提醒之恩,沈砚铭记。”
叶轻眉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重新落回沈砚身上,这一次,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审视:“我并非喜好多管闲事之人。今日之言,只是提醒你,慕容白此人,心思之缜密深沉,远超王莽之流。他手段阴柔狠辣,惯于借宗门大势与规则压人,更善于在这规则允许的框架之内,玩弄手段,设局布网,杀人于无形。他若真下定决心要对付你,绝不会仅仅只有王莽那种层次的上不得台面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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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微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即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预示风暴将至的凝重:“宗门大比,将近了。”
宗门大比?
沈砚目光一凝,将这个信息牢牢刻印在脑海。这是内门弟子每隔数年一次的盛事,是展现自身价值、争夺排名、获取丰厚资源与宗门重视的绝佳平台。同时,也正如叶轻眉所暗示的,这无疑是慕容白这等人物,可以光明正大、利用规则“排除异己”的绝佳舞台!无论是安排强敌狙击,还是在比试规则、场地、裁判上做手脚,都有着极大的操作空间。
“我明白了。”沈砚点头,声音沉稳,听不出丝毫惧意。
叶轻眉见他已经领会,便不再多言,转身,素白的裙裾在暮色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欲飘然离去。然而,她刚刚迈出两步,脚步却如同被什么无形之物牵绊,倏然停下。她没有回头,背对着沈砚,清越的声音在渐起的晚风中,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疑惑,轻轻传来:
“你那日……在膳堂,究竟是如何让王莽摔倒的?我当时虽未亲眼目睹,但事后感知残留气息,并未察觉到任何属于五行灵力、气血之力、乃至精神冲击的明显波动。”
沈砚心中微凛,知道这才是她今日看似“顺路”而来的主要目的之一。她在试探,在探究他这“异数”背后隐藏的真正秘密。
“或许,”沈砚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斟酌着词句,用一种近乎淡漠的语气,缓缓回答道,“是他自己运气不好,心神激荡之下,脚下……恰巧滑了一下罢了。”
叶轻眉闻言,那挺直如松的背影似乎几不可查地顿了一顿。随即,她不再有任何停留,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身形如同融入了愈发浓重的暮色之中,袅袅而去,瞬息间便消失在青玄峰蜿蜒的山径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运气不好?恰巧滑了一下?
叶轻眉行走在返回自身洞府的云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