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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记录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他没有立刻抬头,依旧慢条斯理地写着,过了几息,那沙哑干涩的声音才如同破锣般响起:“官家的事,少打听,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顿了顿,似乎觉得刚才那笔交易还算痛快,又或许是沈砚这副“猎修”模样让他降低了些许戒心,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不过……看你小子还算识相,提醒你一句。最近城里是有些暗流,水面下不太平。听说不止一拨人在暗中寻人。除了你说的那些‘官家’,好像还有几伙来历不明、藏头露尾的家伙,也在找一些……身上有陈年暗伤一直未愈,或者修炼急于求成、不小心走了岔子、导致气息不稳、根基受损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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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有暗伤?修炼出了岔子?沈砚心中猛地一动,这与血髓丹可能造成的“先激发潜力,后透支本源”的后果,似乎隐隐对应上了!难道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是在搜寻服用过血髓丹,或者出现了类似副作用的人?
“修炼出了岔子?那不是自己倒霉,只能自认栽了吗?怎么还有人专门找这样的?”沈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疑惑和一丝好奇的神情,将一个消息闭塞的猎修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掌柜的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炎凉与讥诮的弧度,嘿嘿低笑了两声,那笑声如同夜枭啼鸣:“谁知道呢?这黑山城里,稀奇古怪的事情还少吗?或许是某些修炼邪门功法的家伙,需要特定的‘药引’来练功;又或者是……某些躲在阴影里的炼丹疯子,需要一些‘小白鼠’来试他们新鼓捣出来的、不知道有什么鬼效果的丹药。”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柜台上一个不起眼的、散发着淡淡苦涩药味的黑色瓦罐,“喏,你要的宁神散,药力尚可,三钱灵石。用了要是还不见好,听老夫一句劝,最近就别再往城外跑了,找个地方老实窝着,小心……出去了就回不来。”
最后那句话,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警示。
沈砚付了灵石,拿起那罐宁神散,道了声略显沉闷的谢,转身离开了这间气味复杂的老旧药铺。
站在街上,感受着略带凉意的空气,沈砚的心却沉了下去。药铺掌柜的话,虽然隐晦模糊,如同雾里看花,却极大地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并提供了新的方向。司命府确实在暗中搜寻特定目标,而且这种搜寻很可能与血髓丹,或者说与血髓丹造成的某种“效果”有关。而那些“来历不明”的势力介入,则让本就浑浊的水潭,变得更加深不见底,杀机四伏。
接下来几天,沈砚彻底融入了底层猎修的角色。他混迹于西城区几个低阶修士聚集、充斥着汗臭、酒气和吹嘘声的嘈杂酒馆,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点最廉价的烈酒,听着醉汉们的胡言乱语和偶尔流露的真言;他徘徊在散修联盟外堂那面巨大的、贴满了各种猎杀妖兽、采集药草、护卫商队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私活”的任务木墙前,观察着接取任务的修士和发布任务的人;他更是小心翼翼地再次接触鬼市的边缘,用少量的灵石,从几个看起来消息灵通、眼神狡黠的“包打听”口中,零碎地购买和套取着信息。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谨慎。他如同一个技艺高超的工匠,从无数沙砾中,筛选出那些可能含有金屑的颗粒。
综合所有收集到的、或真或假、需要甄别的线索,他大致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安的图景:
司命府的人,大约在半月前,以一种相当低调的方式进入了黑山城。明面上的借口,是追查一桩涉及某个边陲小镇官仓的“失窃案”,但这借口在黑山城老油条们听来,简直漏洞百出。暗地里,他们确实在搜寻一些人。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人并非通常意义上的穷凶极恶之徒或身怀重宝者,反而大多是在近期(尤其是近一两个月内)修为莫名陷入停滞、甚至出现倒退迹象,或者身体出现某种诡异衰败、气血亏空症状的散修,其中以炼气四层到六层的中期修士为主。
与此同时,城内近期确实出现了一种名为“血髓丹”的丹药,只在一些极其隐秘、需要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