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汗液的酸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和草药味,共同构成了这家客栈的“迎宾礼”。内部空间逼仄而昏暗,只有柜台上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油灯,勉强驱散着一小片黑暗。光线边缘,是几张破旧的木桌和长凳,零散地坐着几个身影。他们或是独自埋头喝着浑浊的、不知名的酒液,眼神麻木空洞;或是三两人聚在一处,低声交谈,但眼神却不时警惕地扫向门口和周围。沈砚的进入,只引起了其中一两人短暂的、毫无感情的瞥视,随即目光便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浪费力气。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打着瞌睡、头发花白稀疏的老者。他身形佝偻,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修为只有炼气三层,而且气息衰败浑浊,显然是道基受损、寿元无多的模样。这样一个人,能在这鱼龙混杂之地开一间客栈,本身或许就说明了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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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店?”似乎是感应到有人靠近,老者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得如同死鱼般的眼睛扫了沈砚一眼,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破风箱在拉动。
“嗯。怎么算?”沈砚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模仿着这里大多数人说话的语气。
“单间,一天两块下品灵石,包月五十。通铺,一天半块。”老者有气无力地报出价格,语速缓慢,“先付钱,后入住。规矩,不准在店内动手,违者,死。”
最后那个“死”字,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件如同吃饭喝水般平常的事情。这是黑山城底层区域的通用法则,简单,直接,血腥。
沈砚没有犹豫,直接从怀中(实则是从储物袋中取出)取出六十块下品灵石,堆在落满灰尘的柜台上。“单间,先住一个月。”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从司命府修士那里得来的收获,仔细研究那枚得自古怪老者的白色玉简,并系统地打探消息。此地虽然环境恶劣,但胜在隐蔽,这老者看起来也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所有好奇心,正是理想的蛰伏之所。
老者浑浊的目光在灵石上停留了一瞬,伸出干枯如鸡爪的手,慢吞吞地将灵石扫进柜台下一个抽屉里,然后从身后墙壁上取下一把锈迹斑斑、甚至带着点绿色铜锈的钥匙,丢在柜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钥匙上刻着模糊的“甲七”二字。他随即指了指旁边一个通往二楼的、更加狭窄且陡峭的木楼梯,便重新闭上眼睛,将头埋得更低,仿佛再次陷入了沉睡,对沈砚不再有丝毫兴趣。
沈砚拿起钥匙,指尖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和粗糙的锈蚀感。他径直走向楼梯,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仿佛不堪重负。二楼的环境比楼下更加不堪,楼道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黄泥和草梗。一盏昏暗的油灯挂在楼道尽头,勉强照亮着一个个紧闭的、同样破旧的房门,门牌号模糊难辨。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灰尘和腐朽气息。
找到“甲七”房,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推开房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涌出。房间内部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一张硬木板搭成的床,上面铺着薄薄一层不知名的干草和一张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褥子;一张缺了一条腿、用几块黑石垫着的破桌子;一个边缘已经破损的灰色蒲团扔在墙角。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光线从唯一一扇糊着厚厚油纸的小窗户透进来,显得朦胧而压抑。
沈砚并不在意这些。反手关好门,他并未立刻检查房间,而是屏息凝神,将耳朵贴近门板,仔细聆听了楼下的动静片刻,确认无人跟踪,也无人特意留意他这间房之后,才稍稍放松。他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张自己闲暇时绘制的简易“隔音符”和“预警符”,小心翼翼地贴在门缝和窗棂之上。这些符箓品阶不高,效果有限,若是遇到精通此道或者修为高深者,形同虚设,但至少能起到一点警示和隔绝声音的作用,聊胜于无。
他盘膝坐在那个破旧的蒲团上,并未立刻开始修炼或清点收获。当务之急,是处理掉那些来自司命府的制式法器。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