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北大营校场,众多士卒在各级将校的呼喝下操演战阵,喊杀声震得辕门上的霜粒簌簌掉落。
突然!
“骁锐军苏将军持大王令箭到——”
守门卫兵的通传,划过校场上空,顿时,所有人的动作全都凝滞,齐刷刷看向了辕门处。
苏成一马当先,腰间那枚赤金令箭尤其醒目。
紧随其后的程咬金,肩头那柄门板似的巨斧,刃口寒芒吞吐。
杨玄奖则是落后两人,无声地打开了随身木匣,取出硬皮簿册与饱蘸浓墨的笔,笔尖悬停在纸页上方。
点将台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御北大营副帅贺兰山,带着几名亲卫大步流星赶来。
此刻的他,方正的脸上满是凝重,能让苏成持王令亲至,程咬金随行,更有王府记事官现场笔录,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苏将军!”贺兰山抱拳,声如洪钟,目光扫过程咬金和杨玄奖,“大王有何钧令?”
“贺兰副帅!”苏成微微抱拳致意,并未下鞍,他就在马背上,将那枚赤金令箭高高擎起!
“奉大王令!”
顿时,所有的士卒以及各级将校,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原北疆军府都尉以上将校,即刻整装披甲,点本部亲卫,于此集结,随本将同赴凉州府——”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贺拔胜、刘猛、孙老拐等人,他们脸上掠过的惊疑、慌乱,全都被他尽收眼底。
而后,苏成再次开口,宛如九霄落下的裁决惊雷:
“——缉拿通敌叛国、阴谋作乱之逆贼,凉州王氏家主王衍及其核心党羽,若有持械反抗、意图包庇者,就地格杀!”
“轰——!”
死寂的校场,彻底炸沸!
“王家!”
“缉拿王衍?”
“老天爷...这是要捅破凉州的天啊!”
难以置信的惊呼、抽气、询问...声浪混乱地冲撞着。
普通士卒脸上皆是茫然,王家,那可是凉州人心底,扎根百年的参天巨树,大王竟要对其动手!
中下层军官则开始交头接耳,汗珠从额角滚落,心底震撼无比。
贺拔胜的脸色已然僵住,身躯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他死死盯着苏成手中的赤金令箭,眼角余光瞥见程咬金咧开的白牙,最后定格在杨玄奖那支悬着的笔尖上...
其身边的刘猛,额头青筋根根暴起,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下意识就要栽倒,还好被身后脸色同样惨白的亲信,给扶住了。
更远处的孙老拐,精瘦的身躯猛地一缩,迅速低下头,浑浊的老眼疯狂闪烁,似乎是在算计着凌云的用意。
“肃静!”
突然,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响起,碾碎了所有嘈杂!
只见贺兰山霍然转身,面向整个校场,目光如电,扫过面色各异的旧部,没有半分迟,便是拔出腰间那柄饮过无数鲜血的佩剑!
“王令如山,通敌叛国,罪不容诛,王氏所为,已触国法军规之底线,当受天诛,吾等身为大隋将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王命既下,唯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吼声穿云裂石:
“遵令而行,涤荡奸邪,以叛贼之血,祭我北疆军旗!”
这位在旧部中威望如山,素来以刚直闻名的副帅,此刻斩钉截铁的表态,如同在众人的心上,砸下了一根定海神针!
他这是告诉众人,王家没什么了不起的,在虎威王的赫赫权柄面前,在五万骁锐军面前,在数十万御北军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
“谨遵王命,涤荡奸邪!”
贺兰山身后,他一手带出的嫡系将领们最先反应过来,拔刀出鞘,齐声怒吼,声浪如潮。
紧接着,是那些本就心向凌云,或保持中立的军官,心中的血与火被点燃,跟着高呼起来。
最后,在贺兰山的逼视下,在苏成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