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观察了杨广好一阵的虞世基,急智附和:
“宇文大人洞悉大义,高句丽叛逆之举,人神共愤,陛下承天受命,统御八荒,岂容此獠亵渎天威?昔周宣王征伐不庭,汉武扬威塞外,皆以煌煌天兵慑服宵小!
陛下神武,更胜前代!此正天赐良机,以百万雄师陈列辽水,耀武扬威,示陛下囊括寰宇之志!高句丽蛮夷,见天兵神威,必肝胆俱裂,自缚请降!”
杨广怒容稍缓,赞许地看了虞世基一眼,后者就如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所说的话与自己内心所想不谋而合。
他要的正是高元在大隋绝对武力的威慑下,战栗投降的场面,而非惨烈的攻城战。
天子征而不战,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下方的杨素与长孙晟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前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躬身而出。
“陛下!高句丽僻处辽东,山高水险,气候苦寒,其民剽悍,据坚城以守...昔汉武帝倾全国之力,四伐而未能竟全功,此乃前车之鉴啊!
今我大隋...营建东都,耗尽民力……开凿运河,府库空虚!百姓疲惫,怨声载道...若此时再兴此倾国之战,千里馈粮,劳师远征...一旦受挫于辽东坚城之下...则...则国本动摇,祸乱立至!天下...天下将倾啊陛下!
说到这里,杨素猛地下跪,额头贴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老泪纵横:“请陛下...念及江山社稷,念及天下苍生...暂息雷霆之怒,高句丽不臣...可遣使严责,增兵震慑...徐徐图之...万不可...万不可操切行事啊!”
杨素话音刚落,长孙晟便也赶忙出列,躬身沉声道:“越公句句泣血,字字珠玑,臣附议!”
“臣等附议!”后方,不少大臣纷纷附和!
然而,此刻的杨广,胸中满是被羞辱后的怒火,哪里还听得进这逆耳的忠言?
杨素的谋国之言,在他眼中反而成了暮气沉沉、动摇军心、阻碍他成就伟业的绊脚石!
是怯懦!
是短视!
“够了!”杨广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站起,居高临下,怒视着杨素等人,眼中是被忤逆的暴怒,和无比的失望:
“杨素,你老了,也糊涂透顶了!竟敢在此妖言惑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高句丽小丑,焉敢藐视天朝?
朕富有四海,带甲百万,战将如云,谋臣如雨!踏平区区高句丽,如碾蝼蚁!
而今,正是成就朕超越古今功业之时!岂容尔等畏战怯懦之辞,乱我军心,阻朕大业?”
长孙晟等人见状,又欲出言劝阻,杨广却是猛地挥手,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中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决断:
“高元抗命,非止一国之事!关乎国体,关乎朕威,关乎四夷是否仍视大隋为天朝上国!
至于尔等所言之耗费艰难,呵呵,朕富有四海,何惧此微末之耗?
朕要的是高句丽,在朕的天威之下,不战而溃,跪地求饶!”
说到这里,杨广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而深沉:“传朕旨意,举国备战!集结天下兵马,以慑不臣, 敕令天下府兵及诸道兵马,限三月内,悉数集结于涿郡!
朕要的是旌旗蔽日,甲胄连云!军容之盛,旷古绝今!以此煌煌军威,震慑高句丽,震慑四夷!
敕令河南、淮南、江南诸郡,火速督造巨舰战船于东莱海口,务求高大巍峨,如水上城阙!令高句丽隔海望之,即心胆俱裂!
敕令虎威王凌...嗯...不,敕令幽州刺史韦明远,总督粮草军械转运东莱, 务必充足齐备,敢有稽留克扣者,立斩! 朕要让高句丽的探子看到,我大隋粮秣之丰,足以困死其国!
敕令工部、都水监,保障通济渠、永济渠漕运绝对畅通!征发民夫转运,不得有误!此乃大军命脉,亦为彰显我大隋国力之盛!
敕令诸军统帅,凡军事进止,皆须奏闻待报,毋得专擅,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