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玄感之所以能在督建洛阳新城一事上有所建树,正是因为有杨慎的提点。
见杨玄感进来,他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只有心照不宣的探询。
“辽东那边又来催命了?”杨慎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嘲讽。
杨玄感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酒壶,也不用杯,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稍稍压下了他胸腔中翻腾的情绪。
“岂止是催命,字字泣血,句句惊心,仿佛晚到一日,前线百万大军就要灰飞烟灭似的。”
他抹了把嘴角,语气充满了不屑,却又带着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
杨慎放下账册,缓缓踱步过来:“你如何回复?”
“如何回复?”杨玄感冷笑一声,“自然是让他们等着!春汛难行,道路泥泞,民夫疲敝...理由多得是!他杨广不是自诩英明神武吗?不是觉得离了我越国公府,照样能横扫天下吗?我就要让他看看,他这百万大军的命脉,攥在谁的手里!”
杨玄感越说越激动,将酒壶顿在案上:“叔父!我咽不下这口气!想我越国公府,为这大隋江山立下过多少汗马功劳?父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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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父亲杨素,杨玄感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声音也因愤懑而微微颤抖,“他鞠躬尽瘁,灭陈平乱,杨广能登上皇位,父亲也是出了大力的,结果呢?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一道旨意,罢官免职,圈禁府邸,形同囚徒!昔日门生故吏,顷刻星散,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更是冷眼相加!凭什么!”
杨慎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眼中同样闪烁着对朝廷的不满和家族的屈辱感,他拍了拍杨玄感的肩膀,声音压得更低:“兄长英雄一世,落得如此下场,确令人心寒,朝廷刻薄,陛下...哼,又何尝念及旧情?若非如此,我等又何须行此险棋?”
杨玄感却是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说着:“父亲...父亲,哼!”
随即,他猛地抓住杨慎的手,声音变得怨愤起来:
“叔父,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从小到大,父亲他...何曾正眼看过我?在他眼里,我永远是那个不成器、志大才疏的长子!他赞赏的是凌云那等天生的将帅,是宇文成都那般的莽夫之勇,甚至是他麾下任何一个能冲锋陷阵的偏将!而我呢?我做的所有事,在他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道,他...从未真心认可过我半分!”
杨慎沉默着,他知道兄长杨素对长子的严苛和失望,这份沉重的父辈阴影一直笼罩着杨玄感。
杨玄感越说越激动,额角青筋隐现:“如今呢?他倒了!昏君却看到了我的能力!将这关乎国运的后勤重任交给我!这说明什么?说明昏君比我那老眼昏花的父亲更有识人之明!这是我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杨玄感,不是靠父亲余荫的废物!我能掌控的,远比在战场上的砍杀更重要、更致命!”
他的话语变得狰狞:“哈哈!昏君信我?他是用我!但他绝不会想到,他亲手递给我的刀,会以这种方式挥出去!我要让他,让被圈禁在府邸里的老头子看到,他不敢想的事,我敢想,更能做到!我要让他知道,他看不起的儿子,才是能撬动乾坤的人!”
杨慎看着侄儿眼中因长期压抑而彻底扭曲的野心和证明欲,知道再无回头的可能。
随后,他压低声音,添上最后一把柴:“既然如此,这粮草便是你证明自身价值的最好工具,拖延,只是开始,要让前线真正感到绝望,让陛...昏君威严扫地,让这东征变成吞噬大隋的泥潭...届时,人心浮动,天下怨望,才是我们弘农杨氏的机会,兄长失去的,我们要加倍拿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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