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大柱领命而去之后,王景便也准备退下,只是刚走到门前,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住了步子。
“大王,当日我军在葭芦戍围歼杨玄感残部时,曾遇罗方、薛亮两位太保率领一支水师沿黄河而来,堵住了叛军南逃之路,两位太保临别之际,曾托属下向大王转达问候!”
“哦?”凌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暖意:“本王知晓了。”
......
另一边,杨广的銮驾已经离开了涿郡地界,来到了河间郡高阳县稍作休整。
此地距离涿郡不远,水陆便利,既便于掌控北方局势,又能及时接收来自洛阳和南方的消息。
在銮驾离开涿郡到抵达高阳的短短时间,中原各地已经有无数的奏报传了过来,让杨广身心俱疲,他需要这样一个临时的行在,来冷静思考该如何处置各方的烂摊子!
行宫之内,气氛略显压抑,杨广批阅着从各方送来的奏报,脸色阴晴不定。
各地郡县报来的民生凋敝,与流寇渐起的消息让他心烦意乱。
此刻,杨广正对着一份请求减免河东诸郡税赋的奏疏皱眉,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兴奋的喧哗——
“陛下!陛下!天大的喜讯!洛阳捷报!八百里加急!”
一名内侍飞快地冲入殿内,因为跑得太急,冠帽都歪了,手中高举着一份插着三支翎毛的赤色军报!
几位随侍的近臣,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
宇文化及眼皮一跳,虞世基、裴蕴也立刻伸长了脖子。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杨广不悦地皱了皱眉,而后,缓缓起身’“呈上来!”
内侍不敢怠慢,赶忙将手中的捷报奉上。
当杨广看清其上内容后,脸上的阴霾立刻被狂喜所取代,呼吸也随之加重了许多!
“好!好!好贼子!终于落网了!哈哈哈哈!”杨广猛地仰天大笑,笑声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杨玄感!你竟敢如此负朕!竟敢毁朕千秋大业!”
军报是樊子盖和卫文升联名所上,上面还盖着太子杨昭的宝印。
其中,详细禀报了王景将逆犯移交后,如何严密押解返回洛阳,以及杨玄感在途中如何癫狂咆哮、辱及君上等情状,最后提到,一干人犯现已严密关押于洛阳天牢,听候圣裁。
“陛下洪福!逆贼授首,实乃社稷之幸!”宇文化及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扑倒在地,高声颂圣。
裴蕴与虞世基也随之跪倒,口称万岁。
然而,下一刻,杨广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由狂喜转为铁青,又由铁青涨得通红,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二次东征功亏一篑的耻辱、被背叛的愤怒、对中原动荡的焦虑...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一起,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
“听候圣裁?”杨广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九幽,“此等无君无父、祸国殃民之徒,还有什么可裁的?难道还要让他多活一刻,脏了朕的牢狱,辱了朕的耳目吗?”
说着,他猛地将军报摔在地上,双目赤红,厉声咆哮: “传朕旨意!立刻!马上!不必押来高阳!就在洛阳!将逆贼杨玄感,即刻押赴闹市,处以磔刑!给朕碎尸万段!曝尸三日,以儆效尤!其首级,用石灰腌了,让陈棱即刻启程赶往洛阳,将其首级与其余从逆要犯,给朕立刻押送至高阳!朕要亲眼看着,这些乱臣贼子的下场!”
要知道,隋律中最重的处罚,也只是斩首而已,这根本不能算是从重处罚,而是法外施刑了!
所以,“磔刑”二字一出,几名近臣皆是被吓得浑身一颤,就连守候在门外的宇文成都、沈光等武人,也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可是极其残酷的碎裂肢体之刑,陛下竟连将杨玄感提审至御前问话的步骤都省了,直接下令以最酷烈的方式处死,可见其愤怒到了何种地步!
“陛下!”裴蕴忍不住出列,颤声道,“杨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