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杨广微微沉吟,继而点头,“此事由你与韦冲、苏威会同办理,拟出章程后,从速落实!”
“臣等遵旨!”几位重臣连忙领命。
接着,杨昭上前一步,奏报军事善后及封赏事宜,重点提到了王景等朔方军的功绩、杨玄奖的大义灭亲,以及如何安置俘虏、整编被打乱的地方府兵。
杨广一一听罢,沉声道:“王景及朔方将士之功,朕已知之!所有有功将士,兵部据功勋簿仔细核验,论功行赏,不得有误!阵亡将士,优加抚恤!至于杨玄奖之功...”
他顿了顿,轻轻皱起了眉头:“杨素那边...”
杨昭立刻搭话:“回父皇,越公府中往来皆在监视之下,未见异常,唯有前些时日滞留府中的一个名叫李靖的男子,此人乃是韩擒虎将军的外甥,日前已正式向看守官员辞行,说是欲往马邑郡寻访友人。”
“李靖?”杨广对这个名字并无印象,此刻也无心关注一个布衣的去留。
他的手指敲着龙案,沉默片刻,道:“杨素...教子无方,酿此大祸,本应诛连!然...”
杨广的语气微微缓和了一些:“念在其幼子杨玄奖忠心一片,首告有功,且杨素年老病重,也曾是国之勋旧...嗯...传朕旨意,削去杨素国公之爵,贬为庶民,保留越国公府,然杨素自即日起,不得逗留东都,遣返其回弘农老家圈禁修养,非诏不得离府!其家产...除赐田宅外,抄没入官。”
众多大臣对视一眼,心中明了这已是陛下格外开恩,连忙躬身:“陛下圣明!”
杨广淡淡摆手,又看向了虞世基与裴蕴:“逆贼之党羽清查之事,交由你二人全权负责,务必严办!”
“臣等遵旨!”两人领命,心中既有得以揽权的兴奋,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朝会持续了很久,杨广事必躬亲,详细处理着叛乱后的诸多棘手问题。
......
北疆的夏日,天空湛蓝如洗,几缕薄云如同银丝,悠然飘浮。
朔方城外,广袤的草场在阳光下闪耀着翡翠般的光泽,一直蔓延至天际线与苍茫的远山相接。
微风拂过,草浪层层涌动,飘来泥土与青草的清新气息。
远处,边市隐约传来的喧嚣人语与军营中铿锵有力的操练号令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边塞安宁的图卷。
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的景象之下,暗流却是悄然涌动。
来自中原的消息,如同不时掠过草尖的凉风,虽不凛冽,却持续提醒着所有人,大隋的腹心之地,正在饱受煎熬。
朔方王府的书房内,窗明几净,墨香与淡淡的檀香混合。
凌云负手伫立在大隋疆域图前,他的目光深邃,缓缓扫过图上从中原腹地蜿蜒至山东登州的区域。
王景静立一旁,青铜面具在透过雕花窗棂的日光下,折射出幽深的光泽,将他所有的情绪完美隐藏。
“陛下虽已返驾东都,坐镇中枢,”凌云的声音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平稳低沉,却蕴含着一丝沉重,“然天下乱象已生,非雷霆手段可一日荡平!杨玄感之乱虽侥幸速平,然痼疾未除,民心浮动!如今各地疥癣虽迫于陛下之酷烈手段,而暂时蛰伏,然...若处置失当,恐成心腹大忧,动摇国本。”
他微微停顿,转过身,目光投向王景:“我等困守北疆,虽能保境安民,然于中原的真实情状,终是隔了一层,如同雾里看花,难窥全貌啊!”
“听大王之意,莫非是要...”王景眼神微动,刚说到这里,便又转口,带着一贯的冷静与审慎:“大王洞悉深远,令属下钦佩!然则,北疆重地,关乎大隋命脉,屏护中原,牵一发而动全身,您身系北疆三州军政重责,乃陛下所托,万民所系,实不宜轻离啊。”
凌云转过身,嘴角牵起一抹弧度,这笑意稍稍冲淡了他眉宇间凝结的凝重:“先生所虑,老成谋国,句句在理!不过...”
他话锋一转,接着道:“陛下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