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书房。
“坐地起价?得罪北边的人?北边的人要与钱文斌合作?”赵元奎已然愤怒到了极点,一把将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放他娘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是哪个杀才在背后嚼舌根?给老子去查!撕烂他们的嘴!”
他气得肥肉乱颤,这些流言恶毒之处在于,它们并非空穴来风,恰恰戳中了他内心的想法,因为——他确实想抬价,姓胡的也确实流露出不满,而钱文斌那个老狐狸最近也确实有些不安分。
这种虚实结合的谣言,最是伤人。
师爷连忙劝慰:“老爷息怒!不过是些市井无知之徒胡吣,当不得真...小人这就派人去查源头...”
然而,坏消息似乎总结伴而来,不久,东跨院那边也有眼线传来消息,说胡先生似乎在为什么事烦心,还加强了身边的守卫。
赵元奎的心顿时一沉,难道流言已经传到姓胡的耳朵里了?
他会怎么想?
东跨院厢房。
“胡先生”确实心情极差,他看着那张字迹潦草的纸条,脸色阴晴不定。
是赵元奎的试探?
还是真有第三方势力在挑拨?
结合手下从外面听来的、关于“北客欲换合作者”的零星流言,让他心中的疑虑如同野草般疯长。
“赵元奎...”胡先生喃喃自语,眼中寒光闪烁。
原本他就觉得赵元奎贪婪愚蠢,难以成事,如今更是多了几分厌恶和警惕。
“加派人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厢房十步之内!再派人出去,仔细打听清楚,城里到底有哪些关于我们和赵元奎的风声!”
......
第二日,流言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赵元奎派人去市井追查而传播得更广,版本也越发离奇。
甚至有传言说郡里已经派了密探下来,要查赵元奎私自贩运军粮的事。
赵元奎坐在书房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恐慌。
流言查不清,姓胡的态度暧昧,城外没有消息,郡里的关系也突然变得含糊其辞...
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却看不清对手!
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程咬金却像个没事人似的,每日依旧大大咧咧地出门,不是去茶楼听书,就是在赌坊边缘溜达,时不时“不小心”漏出几句关于钱老爷如何“手眼通天”、“连赵爷都要礼让三分”的闲话,活脱脱一个口无遮拦、喜好打听吹嘘的外乡豪客。
他演技浮夸却有效,那些市井流言经过添油加醋,传播得越发离奇,甚至衍生出“钱老爷才是漳南的天”、“赵爷即将失势”的版本。
至于杨玄奖,则很是低调,多数时间留在客栈看书,或与掌柜闲聊些风土人情,偶尔外出购置物品,举止一如寻常文士。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赵府采买的下人近日神色紧张,进出后门时总是匆匆低头,而城中也似乎多了一些陌生面孔,目光闪烁,像是在寻找什么。
凌云则泰然自若,大部分时间留在房内,或与长孙无垢对弈,或教导她辨识北疆带来的草药图谱,仿佛外界风雨与他全然无关,只有偶尔望向窗外时,那双深邃眼眸中掠过的精光,才显露出他对外界动静的洞悉。
长孙无垢心细如发,虽不出门,却也从客栈伙计送饭时的眼神,和压低的话语中感受到了紧绷的气氛。
不过,她并没有追问,只是将凌云的茶杯总是续得恰到好处,在他沉思时默默陪在一旁,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夫君,流言已起,那封信想必也该起作用了。”第三日午后,趁着云秀下楼取热水,长孙无垢落下一子,轻声问道。
凌云执黑子,指尖棋子轻叩棋盘,发出清脆的响声:“火候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个契机,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话音刚落,程咬金便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一进房就压低嗓门,难掩兴奋:“公子!有动静了!孙豹那厮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