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告退后,一直安静旁听的长孙无垢才轻声道:“夫君此计,乃洞悉人心之策,只是...如此一来,三日后老君祠之约,恐生变故。”
凌云嘴角勾起一丝不以为意的笑容:“变数?呵呵,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我欲除之,抬手即可。”
“哦?那夫君为何如此苦心谋算,直接派兵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是更省事?”长孙无垢面上闪过一抹不解。
“一时兴起,玩玩罢了。”凌云淡淡一笑。
......
杨玄奖退下后,便与程咬金一同去往了后院,将那两个赵府探子好好收拾了一顿,并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了那名“陈兄弟”的外貌以及装扮。
......
次日一大早,程咬金就混入了城南最热闹的茶馆和赌坊,充分发挥了自己粗豪善侃的特长,时而与茶客抱怨行商不易“主家定价太高,客人都吓跑了”,时而与赌友吹嘘听闻“北边来的大客商眼光挑得很,合作不好搞”,时而又在人堆里感叹“这年头生意难做,官府看得也紧”。
他的话语很是零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却恰好将凌云吩咐的几种流言精髓散播了出去。
这些真真假假、指向不明的消息很快就在闲汉、脚夫、小商贩之间流传开来,虽未引起明面轰动,却像瘟疫一样渗入了市井的各个角落。
另一边,杨玄奖也展现了其心思缜密、执行力强的一面。
他先是设法搞到了一份县衙小吏的文书,而后,又去书坊购买了相近的普通纸张和墨锭。
回到客栈之后,他闭门良久,练习笔迹,最终以“赵姓小吏”的名义,写下了告密短笺,接着,用茶水将纸角微微晕染,又小心折叠出磨损痕迹。
至于如何送达,他也早有思量,提前到达城门处等候。
待见到那北客的随从“陈兄弟”骑着马,带着一个小包裹来到城门口等候查验出城之时。
杨玄奖立刻扮作匆匆赶路的书生,在靠近对方马匹时,故意一个趔趄,“哎哟”一声看似险些摔倒,手却在对方马鞍旁的行囊上扶了一把。
那陈兄弟不满地呵斥一声,注意力也被吸引,杨玄奖连声道歉,慌忙走开。
而就在那短暂接触的瞬间,那封折好的短笺,已被他巧妙地塞入了行囊的缝隙之中。
至于给北客的纸条,杨玄奖则是选择了更为迂回的方式。
他注意到赵府每日有专人送换洗的衣物去一家相熟的浣衣房。
于是他便在那浣衣房附近等候,见到赵府仆人送来衣物离开后,他进去假意询问价格,趁掌柜不注意,将那张仿造管家口吻、写着“北客恐有异心”的纸条,折好塞进了一件看似质地较好,可能是主人家衣物的袖袋内层。
他无法保证这纸条一定能到北客手中,但只要有一线可能,便值得尝试。
即便被仆役发现,也会引发赵府内部的下层猜疑。
做完这一切,杨玄奖如同寻常文人般,又在书坊流连片刻,方才返回客栈。
......
赵府。
赵元奎从早晨到现在,接连听到几拨心腹回报市井间各种离奇流言,虽版本不一,却都指向他与北边的人交易不顺、或被官府盯上、或被北边抛弃,听得他心烦意乱,暴跳如雷,却又查不清源头,只能将怒火发泄在下人身上。
而东跨院内,北客胡先生也收到了手下收集来的零碎流言,尤其是那句“北边的人暗中接触其他大户”,让他本就多疑的心更加阴沉。
他反复揣摩昨夜与陈兄弟的谈话是否隔墙有耳,甚至怀疑是否是赵元奎故意放出的风声来敲打他。
恰在此时,浣衣房送回的衣服中,那张莫名的纸条出现了。
这让他顿时瞳孔骤缩——“北客恐有异心,近日与不明人士密会数次”?
赵元奎果然在监视自己!他想做什么?
......
而城外,那陈兄弟快马加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