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被启用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兴城,这自然引得一众好友前来祝贺。
直到夜色渐深,唐国公府依旧灯火通明,李渊送走了最后一拨前来道贺的宾客,便独自步入书房。
烛光下,他再次展开那道圣旨,指尖轻轻抚过“太原留守”四个字。
“父亲。”李世民轻声入门,奉上一盏热茶,“夜深了,早些歇息吧,三日后的行程,还需父亲主持大局。”
李渊抬头,看着这个英气勃勃的次子,忽然问道:“世民,你可知为父此刻所思?”
李世民略一沉吟:“父亲所思,当是如何治理太原,整饬武备,安抚百姓,不负圣恩,为陛下守好北疆门户。”
李渊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了一侧的地图上:“你说得对,并州地控南北,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如今刘武周在北,突厥因虎威王之故而态度暧昧,山东群雄在东,中原动荡不安!这个太原留守,责任重大啊!我李家世代忠良,值此危难之际,正当挺身而出,为国分忧,为陛下解难。”
说着,他忽然压低声音:“世民,为父知晓你素有大志,此次赴任,你当随行为父左右,多加历练!边疆多事,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
李世民眼中闪过锐芒,郑重行礼:“孩儿定当竭力辅佐父亲,恪尽职守,绝不负父亲与陛下期望!”
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儿子退下。
书房中重归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
李渊轻笑一声,提起笔,在纸上缓缓写下四个大字:忠君体国。
......
烈日如火,炙烤着中原大地,官道被晒得泛起阵阵扭曲的热浪。
这一日,一支小队在旷野上向西疾驰,卷起一道尘土,队伍人数虽少,却带着紧迫之感,正是凌云一行人。
越是西行,景象便愈发荒凉。
官道两旁,田地大片荒芜,枯草漫野。
偶尔见到几个农人,也是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看到他们这支队伍,便慌忙躲闪,如同惊弓之鸟。
废弃的村落,断壁残垣,鸦声聒噪,一片凄凉。
程咬金看得眉头拧成了疙瘩,忍不住嘟囔:“这中原腹地怎地这般光景?比咱们朔方边塞都不如...”
杨玄奖也叹了口气,低声道:“民生多艰啊...”
凌云端坐虎背,面容沉静,对沿途所见似乎无动于衷,但他那深邃的眼底,却积压着一丝沉郁。
午后,日头最毒。
一行人来到了荥阳郡的汴水东岸,浑浊的河水在烈日下泛着沉光。
忽然,大白猛地停下脚步,发出一声低沉的虎啸,颈毛微耸,琥珀色瞳孔盯向前方河湾处,在那里,有着一片巨大的洼地。
它这反常的举动,立刻让得程咬金一惊,赶忙勒马,宣花斧一横:“有情况?”
血二也一勒缰绳,将马车停下,拔出佩刀,与血一护住马车。
杨玄奖则策马靠近凌云,神色紧张。
大白乃通灵异兽,绝不会无故做此行为。
凌云凝目望去,剑眉骤然锁紧,即便以他的定力,瞳孔也是微微一缩。
前方那根本不是什么天然的洼地,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乱葬岗!
密密麻麻的土包无序地堆叠,许多早已塌陷崩裂,露出其中交错层叠的森森白骨。
残破的草席、腐烂的衣物碎片,如同丑陋的疮疤,混杂在灰白的泥土与骸骨之间。
无数苍蝇汇聚成令人头皮发麻的黑云,发出烦躁的嗡嗡声。
浓郁的腐臭气息,即使相隔百步也扑面而来。
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远处徘徊,警惕地望着凌云这群不速之客,嘴角似乎还沾染着不明的污渍。
这规模骇人的乱葬岗,其所散发出的冲天怨气与死气,即便是在炽烈的阳光炙烤下,也让人感到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阴寒与战栗。
马车中的长孙无垢感受到外面的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