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凌云略一迟疑,“陛下信任,臣感激涕零!只是巡察全线,耗时必久,您又即将北巡...”
杨广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摆手打断,语气中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傲然:“北疆有高绍打理,且那王景也是你一手提拔的干才,朕信得过!况且,朕此次北巡,便是要去亲自安定北疆!有朕在,始毕之流安敢放肆?”
说完,不等凌云回话,便又靠近了些,接着道:“这运河贯通,意义非凡!它不仅是条水道,更是朕掌控天下的利器,待朕此次北巡归来,便要借这运河之便,顺流而下,直抵江都!”
“江都?”凌云抬眼,心中又是一动。
“不错!”杨广眼中精光闪烁,“朕昔年曾坐镇江都十载,然,朕之所以决意南下,并非是怀旧!”
“而是,要让江南士庶亲眼目睹这沟通南北的通途,让他们明白,自今而后,南北已然相连,再无隔阂!朕要亲自主持漕运大计,使东南财赋如这渠中活水,源源不断地滋养天下,更要借此断绝任何割据之念!北巡扬威于外,南巡固本于内,如此,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这一番话,将杨广的战略意图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仅要通过运河实现地理上的统一,更要通过帝王亲临,完成心理和政治上的整合。
听完这番话的凌云,面上也不自觉地肃然了几分,对杨广的雄才大略,感到由衷的惊叹。
随即,他再无疑虑,躬身应道:“陛下圣虑深远,臣敬佩不已!巡察运河,关乎陛下南巡大计与国运民生,臣必竭尽全力,不负重托!”
“好!”杨广抚掌大笑,“朕便知,你深知朕心!速去准备吧。”
“臣遵旨!”凌云躬身退出两仪殿,阳光洒落一身,心中却思绪万千。
......
凌云返回虎威王府时,日头已渐升高。
府门前的石狮在阳光下投下斜斜的影子,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沉重而复杂。
程咬金和杨玄奖早已在门前焦急等候,见凌云归来,立刻迎了上去。
“大王,咱们何时动身回朔方?”程咬金性子急,抢先问道。
杨玄奖虽未开口,但眼中也满是询问之色。
凌云步履未停,径直走向书房,沉声道:“进去说。”
进入书房之后,凌云才将宫中的情形简略告知。
当听到杨广决意北巡,并命凌云全线巡察运河时,程咬金瞪大了眼睛几乎要跳起来:“什么?北巡?这时候去那狼窝子?还让大王您去巡河?这...这岂不是用牛刀杀鸡,大材小用嘛!”
杨玄奖则显得有些忧虑,沉吟道:“突厥反复无常,北巡风险极大!而巡河之事,耗时日久,大王远离北疆,万一有变,恐鞭长莫及啊。”
凌云坐在案后,手指揉了揉眉心,叹道:“圣意已决,非臣子所能动摇!陛下雄才大略,然...刚愎亦是如此,我等唯有遵旨行事,并尽力做好万全的准备。”
说完,他看向两人,神色恢复了冷静,开始部署:“玄奖,你即刻以本王的名义,起草一份密令,发往朔方!告知高绍与王景,陛下即将北巡之事,令他们加倍警惕!”
“玄奖明白。”杨玄奖肃然领命。
“咬金,”凌云又看向程咬金,“巡河之事,虽非阵前厮杀,但关系重大,且路途漫长!你即刻去找来护儿,让他调拨出五百名熟悉水道,精通船务的精锐,充当本王此行的护卫,另备快船数艘,便于水路巡察,明日一早,必须准备妥当。”
程咬金见凌云决心已定,也收起了牢骚,抱拳道:“大王放心!俺老程这就去办,保管挑最好的兵,备最好的船!”
凌云点了点头,目光再次变得深远。
......
另一边,洛阳皇城之中,也因皇帝即将北巡,而显得异常忙碌和热闹。
旨意一道道从宫中发出:命镇殿大将军宇文成都,精选三万骁果军作为护驾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