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胥吏监工被喝得一怔,待看清只是个穷酸书生后,顿时恼羞成怒:“哪里来的酸丁,敢管官家的闲事?耽误了差事,你担待得起吗?”
说着,鞭子便要转向那书生。
就在这时,凌云动了,只见他轻轻一踢马腹,黑马向前踏出,恰好挡在了那书生和监工之间。
他端坐马上,目光平静,虽未发一言,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镇住了对方。
胥吏举着鞭子,僵在原地,看着凌云和他身后的宇文成龙,气焰顿时矮了三分:“你...你们是什么人?”
凌云目光幽幽:“你的差事要紧,人命便可轻贱?”
那胥吏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色厉内荏地道:“哼!耽误了...”
不等他说完,凌云便朝宇文成龙使了个眼色,而后看也不看那胥吏一眼,便翻身下马,走到那书生面前:“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为何来到此地?”
书生见到有人为自己解围,感激道:“在下姓陈,名望,本地人,因见不得此等苛虐之事,故而...让公子见笑了。”
他看了看凌云的架势,猜测眼前之人来历非常,犹豫了一下,又低声道,“公子有所不知,此次疏浚,名为利民,实则...唉,征发民夫过多,口粮克扣严重,工期又紧,已有数人累病而亡,长此以往,恐生民变啊!”
而宇文成龙得了凌云的示意,此刻也已经上前,对上了那名胥吏。
他虽然这一路吃了不少苦,但世家公子的骄矜之气犹在,此刻面对一个小小的胥吏,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自然而然地便流露了出来。
他上前之后,不由分说地便一把抓住胥吏的手腕,用力一甩,将其推了个趔趄,冷喝道:“放肆!你好大的狗胆!”
那胥吏被推得一愣,待要发作,便见宇文成龙冷哼一声,直接拽着他往旁边带,待走出一段距离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
而后,在胥吏眼前一晃,压低声音,冷冷道:“认得这个吗?宇文府办事,你也敢拦?耽误了本公子的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宇...宇文府!”那胥吏听到这三个字,又看向玉佩之上,那显眼的“宇文”二字,脸色立刻白了下去,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宇文化及的名号,在这些地方胥吏的耳中,如同雷霆。
宇文化及或许不是他的顶头上官,甚至他连见都没见过,但前者一定是他上官的上官!
胥吏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宇文公子驾到!冲撞了公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后方气度更加深沉的凌云,心中猜测这又是哪尊大神。
宇文成龙厌恶地皱了皱眉,挥了挥手:“滚远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让本公子看见你滥用私刑,小心你的皮!”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滚!”胥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到一边,再也不敢看那名摔倒的民夫。
他们这边的动静虽然小,但宇文府三个字,还是落入了正与凌云攀谈的陈望耳中。
他看着重新返回的宇文成龙,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拱了拱手:“多谢...宇文公子解围。”
语气中,感激之余,似乎还带着一丝对权势的疏离。
宇文成龙摆了摆手,没说什么,退回到凌云身边。
随后,凌云又问了陈望几个问题,如征发标准,口粮配额等,后者皆一一作答。
离开河渠之地时,宇文成龙忍不住道:“公子,那陈书生倒是个有心人。”
“嗯。”
凌云应了一声,淡淡道:“读书人若只知空谈,而无视民间疾苦,便是读死了书。此人能站出来,殊为不易。”
他顿了顿,又道:“你看那些民夫,与苦水坳的村民,与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老兵,可有相似之处?”
宇文成龙仔细回想,悚然一惊:“他们...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