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秦琼扶着母亲进屋,罗士信则听话地留在外面照看药炉。
屋内。
秦琼沉默了片刻,看着母亲的面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秦母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轻声道:“可是寨子里...情况不好了?”
秦琼叹了口气,将目前瓦岗的困境——官军严密封锁、每日骚扰、内部流言四起、派系摩擦不断——简略地说了一遍。
“...娘,此次朝廷犯边,非以往可比。若官军真的发起总攻,恐怕还需要仰仗士信之勇才行。”
秦母握着的手微微紧了紧,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忧色。
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院子里那个正在认真扇火的身影。
“士信这孩子...”片刻后,秦母才哽咽开口,“勇则勇矣,可他心思单纯,战场上刀枪无眼...”
她没说下去,但秦琼明白,她是担心罗士信的安危。
叹息一声后,他再次看着母亲,继续道:“如今这局面...实在是不容乐观。覆巢之下无完卵,若瓦岗被破,届时,不仅是士信,就连娘您老人家恐怕...也难以幸免,孩儿...”
看着他脸上的忧色,秦母沉默了,良久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含着泪光,点了点头:
“娘知道了。真要到了那一步,你就带着士信去吧,只是叔宝,你得答应娘,需照看好他,娘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平安的回来。”
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最沉重,也是最无力的嘱托。
“娘,孩儿答应你!”秦琼重重承诺。
这时,罗士信端着熬好的药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娘,药好了,趁热喝。”
他看到秦母眼角的泪痕,愣了一下,随即笨拙地伸出手想帮她擦掉:“娘,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打他!”
他那副憨直护母的模样,让秦母又是心酸又是温暖,拉住他的手道:“没人欺负娘,是沙子迷了眼睛。来,把药给娘。”
安抚好母亲和罗士信,秦琼走出屋舍,夜色已然降临。
他回头望去,灯光从窗户透出,映照着母亲和罗士信的身影。
然而,这安宁的一幕,却让他的心中愈发不安。
......
由于被封锁的缘故,瓦岗的存粮得不到补充,于是,徐茂公便提出,对各部粮饷进行一定程度的削减和统筹。
这本是无奈之举,但在具体执行时,却不可避免地触动了不同派系的敏感神经。
分配给裴仁基所部的粮食,被削减的幅度明显高于一些瓦岗早期便跟随翟让、李密起事的老牌部队。
理由是“裴部驻守北辅寨,近期无主动出击任务,消耗应可控”。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反而还很公允,但在裴仁基及其部下听来,却充满了歧视和排挤——仿佛他们就该被区别对待。
不仅是他麾下的将领,连普通的士卒都是群情激愤。
“他们那些老人就高人一等吗?”
“守寨难道不是重任?凭什么克扣我们的口粮!”
“简直是欺人太甚!”
裴元庆听着账外不满的嚷嚷,心里也憋了一肚子气,提起一对银锤就要去主寨,找李密理论,却被裴仁基死死拦住。
“父亲,你拦我作甚?”
“吾儿...稍安勿躁。待为父去见魏公。”
然而,裴仁基还没有动身,其麾下几名脾气火爆的校尉就已经按捺不住,带着几十名亲兵,直接冲向了负责粮草调配的仓廪署。
仓廪署内,几名负责具体事务的文书与小吏,多是瓦岗寨的老人。
“出来!给老子说清楚!凭什么克扣我们的粮饷!”校尉们在署衙外怒吼。
署衙内的守卫和那些老牌官吏见状,立刻持刀戒备,言语间也毫不客气:“嚷嚷什么?分配自有规矩!你们裴部难道想搞特殊不成?”
“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