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秋直愣愣盯着那针孔,眼泪滚下来都没知觉。
她忽然发疯了似的去掰顾辰远的手:“让我看!让我再看清楚!”
她指尖抖得筛糠一样,却不敢真碰那伤处,只虚虚悬在半空,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呜咽,“是谁……是谁下得去这种手……”
顾辰远把她的手腕攥住,掌心的热度像铁钳,硬生生把她钉在原地。
“姐,冷静!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囟门施针,扎得准、扎得狠,还要孩子不挣扎,得趁她睡熟、或者有人摁住手脚。除了自家人,谁能近得了身?”
虎毒尚不食子。
姐夫王铁汉虽懦弱,却还不至于亲手杀女。
那个老虔婆,刻毒记仇,嫌来娣是“赔钱货”不是一天两天。
大姐这个人,性格软弱,没有钱给孩子医治,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夭折。
这个事情很残忍,但是却是现实。
“小远?你说的……你说的都是真的?”
崔秋华的嗓子像被锯子来回拉过一般,嘶哑得变了形。
她整个人筛糠似地抖,连肩头那一层补丁摞补丁的褂子都跟着簌簌作响,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枯叶。
“是真的,我不可能拿孩子的命来赌!”
顾辰远的声音低而沉,像从井底滚上来的闷雷。
他的脸色阴得能拧出水来,眉心那条竖纹深得像是刀刻。
纵然他已经把症结看得分明,可真正要动手去解,却比徒手攀天还难。
若要彻底取出,唯有开颅了。
“没……没救了吗?”
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却像四把钝刀,把顾晓秋最后一丝血色也割得干干净净。
她眼前骤然一黑,仿佛有人抽走了她全身的骨头,整个人像一滩软泥般往下滑。
“大姐!”
顾辰远抢前一步,长臂一捞,把人半抱半托揽进怀里。
他一手掐她人中,一手拍她后背,声音急得发劈:“大姐,你得挺住啊。”
好半晌,顾晓秋才悠悠吐出一口气,却连嘴唇都是灰的。
下一瞬,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号:“我的孩子啊——!”
那哭声像钝锯割木,一截一截把人心锯得血肉模糊。
招娣听不懂大人的绝望,却被这铺天盖地的悲怆吓破了胆,扑过去抱住娘的腿,小脑袋一下一下往她膝盖上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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