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药房,苏见雪刚好换下自己的工作服,准备下班。
见到顾辰远的时候还真的是又惊又喜,“小远,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姐都想你了!”
顾辰远心中有事,自然是来不及跟她说什么客套话。
他一步跨进中药房的门槛,直接攥住苏见雪的手腕。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压得极低,却在抖:“姐,救命啊!我外甥女囟门里扎了针,医院不肯收——只能求你出面。”
苏见雪被他指尖那股子冰凉激得心头猛跳,再听“囟门”“针”几个字,脸色唰地褪尽血色,:“你说什么?针——扎进了囟门?”
“十有八九。”
顾辰远不敢耽搁,语速飞快,却字字清晰:“针孔在颅缝交点,米粒大,痂皮下带青紫;脉弦紧而涩,热伏血分;哭声尖而断续,一碰头就撕心裂肺。我断是异物入内,可杨主任那边只认片子,这里又没CT。姐,我只能借你的名头让他能信我。”
苏见雪是县医院土生土长的一把刀,父亲又是前任院长,名字在病历首页一签,分量比副院长还好使。
她只愣了半息,便抬手将刚解到第二颗纽扣的白大褂重新扣紧,袖口折得整整齐齐:“人命关天,走!”
……
走廊尽头,外科主任杨国林正端着印有“先进工作者”字样的搪瓷缸,慢条斯理地用杯盖拨茶叶。
灯影下,茶汤浑浊,水汽在她眼镜片上蒙了一层雾。
见苏见雪真的来了,他神色一凛,“咔哒”一声把缸子放回桌沿,茶叶晃出几滴褐色水渍。
“苏云主任,这小伙子口口声声说囟门进针,要开颅。”
杨国林压低嗓子,眼角余光扫过襁褓里小猫似的来娣,眉头拧成疙瘩:“可没影像,谁敢下刀?万一刀子下去找不着东西,孩子命可就撂在台子上了。”
苏见雪没急着辩驳。
她先俯身,把鬓发别到耳后,露出修长干净的侧颈。
指尖在来娣囟门旁那粒“蚊咬痕”轻轻一压——
孩子原本细若游丝的哭声陡然拔高,像有人拿钝刀割她的神经。
杨国林长长叹了口气:“再说了,咱们医院是真的没有那个条件,做开颅手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你们确定真的要做吗?”
走廊里的灯光本就昏黄,此刻被夜风一吹,灯丝晃得像垂死之人的心电图。
苏见雪垂在身侧的白大褂袖口还沾着来娣的眼泪,湿意一点点沁进布料,冷得像冰。
“如果做的话,手术成功率能达到多少?”顾辰远问道。
杨国林的话像一记闷锤,砸得空气都发出“嗡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