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是重地,非医护人员一律不得入内,这是规矩。”
她本能地答,语速平稳,却暗暗往后退了半步——顾辰远身上那股压迫感太强,像拉满的弓弦,随时会断。
“或许——”
顾辰远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每个字都像从胸腔最深处迸出,“我能不用麻醉药,达到麻醉的效果!”
话音落地,走廊瞬间安静得可怕,连挂钟的“滴答”都似被冻住。
方雪瞳孔猛地放大,眉梢高高扬起,“你开什么玩笑?不用药就麻醉?万一出意外,谁负得起这个责?”
“再坏也不过就这样了,不是吗?”
顾辰远反问,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重锤砸在铁板。
他微微俯身,目光直刺方雪眼底,
“孩子呼吸抑制、心跳骤停——哪一样我们没考虑过?既然左右都是赌,为什么不让我赌自己的办法?”
方雪被噎得哑口无言,攥着病历夹的指节泛白。
她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一声无力的“可是……这不符合规定”。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顾辰远抬手,指向手术室大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般的颤音,
“免责条款我签!所有后果我个人承担,与医院、与你无关——这样还不行?”
走廊尽头,感应灯因久无动静而熄灭,半片黑暗压过来,把他挺拔的身影衬得像一柄出鞘的刀,锋芒毕露。
方雪左右为难,只能咬牙:“我做不了主,必须请示院长。”
“时间就是生命!”
顾辰远不再废话,伸手推开她,径直冲进缓冲间。
不锈钢门被他撞得“哐当”一声弹开,又剧烈回摆,震得墙面灰尘簌簌落下。
“你……等等!”
方雪低呼,连忙小跑追进去。
她白大褂口袋里,对讲机天线因剧烈晃动而“哗啦”作响,像催命的铃铛。
跨过门槛的一瞬,顾辰远忽然回头,目光穿过窄窄的门缝,落在顾晓秋脸上。
那一眼极短,却重若千钧——有安抚,有决绝,更有破釜沉舟的孤勇。
他微微点了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句:“姐,放心。等我出来,其他都不用管,也不要答应。”
顾辰远知道自己大姐耳根子软,没主见。
自己进去救人,万一这王佳人趁着这个功夫逼她点头什么的,就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