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却重重砸在地板上:“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孩子夭折。所有责任,我签字,我承担。”
室内出现短暂死寂。监护仪的“滴—滴—”声显得格外突兀,像倒计时的沙漏。
方雪的脸“腾”地红了。
她是麻醉师,剂量把控本是她分内,如今却要外人解围,等于当众被打脸。
杨国林与两位专家快速交换眼神,说实在的他们也是真的怕担责。
免责签好了之后,杨国林沉着脸,退后一步,示意器械护士,
“给他准备针——不过一旦生命体征波动超百分之十,立即叫停,改用常规麻醉!”
护士小跑着递上几根注射用针头,不锈钢材质,细长尖锐,却非银针。
顾辰远接过,在聚光灯下轻轻一弹,针尾发出细微嗡鸣,像一声叹息。
“就它。”他点头,转身面向手术台,目光落在来娣苍白的小脸上——那脸几乎透明,能看见淡青血管,像易碎的玻璃器皿。
他深吸一口气,把纷杂情绪压进胸腔,指尖稳稳拈起第一根针。
“开始。”
顾辰远两指轻拈,第一根针头在聚光灯下闪出一点寒星。他屏息,手腕微沉——
“嗤——”
针刺破合谷穴的皮肤,没入三分,针尾轻颤,发出几不可闻的嗡鸣。
小来娣在无菌单下只皱了皱鼻尖,竟未抽搐。
紧接着,他移指至腕横纹上两寸,内关穴。
第二根针顺着桡侧腕屈肌腱边缘滑入,手法轻得像撩起一池春水。
针体刚过皮,他便以拇指指甲在针柄上轻轻一弹——“叮”,细颤沿经络荡开,像投石入水,波纹四散。
随后每一下都干脆利落:
足三里,针尖穿透胫骨前肌,深一寸半,提插三下,针下传来“沉紧”手感;
阳陵泉,斜刺入腓骨小头前下方,得气后针尾自发摇摆,如被微风拂动;
太冲、合谷原穴相配,一上一下,开“四关”以镇痛;
络穴、郄穴、背俞穴——他几乎不用眼睛,指尖在皮肤纹理上掠过,落点却分毫不差。
十二根注射针头,眨眼间化作十二枚银白稻穗,静静立在瘦小肢体上。
最后一针落在“云台”奇穴。
来娣原本轻颤的睫毛便慢慢归于平静,监护仪上跳动的血压曲线竟奇迹般回落。
顾辰远抬腕看表,全程不过两分钟。
他轻吐一口浊气,目光掠过众人:“可以了,继续手术。”
“就……就这样?”杨国林握着电凝镊,指节因过度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