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捏着钞票,晃回院子,铁门“咣当”一声又关得严严实实。
铁门合拢前,一条大狼狗猛地探出半条身子,獠牙白森森,铁链“哗啦”一阵急响,被长毛拽了回去。
狗吠低沉,像暗处敲鼓,顾辰远心里微跳,却也没多想。
卖砖的横,看门的凶,这年月见怪不怪。
顾辰远回来的时候,顺路拐进合作社,买了三条烟,又多买了二斤白糖,急急忙忙往回赶。
自己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在回填了。
顾辰远看了一眼后便溜向后山。
少了徐有来,他得亲自去撑场子。
山道蜿蜒,晨雾像乳白的纱缠在脚背。
沿途山茱萸已泛起朱砂色,一粒粒缀在枝头,像谁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碟。
顾辰远上山后,众人纷纷跟他打招呼,二姐王晓芳更是大老远的就跑过来。
“弟,你怎么来了?”王晓芳问道。
“二姐,我准备到后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你们忙着啊。”顾辰远留下这么一句就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采摘队只是在半山腰采摘,不往里面走。
这也是当初顾辰远特意嘱咐的,一个事深山里怕又危险。
再一个这些人都不懂药材,万一有哪个不识货的,把好东西给弄坏了,自己不是要心疼死了。
在里面逛了一个小时,眼前的一株巨柞顿时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树粗得一人合抱,主干却在四五米处齐刷刷折断,朽口朝天,像朝天张开的巨嘴;而旁逸的侧枝却郁郁葱葱,织成天然帐幕,阳光从缝隙漏下,恰好投在一团白绒绒的东西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