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颜傲然一笑,声音清亮:“行,我不说了。不过我把话撂这儿——顾辰远哥有本事,但不是软柿子,想拿捏他,门儿都没有!不信,你们就试试!”
“好了!”顾辰远抬手,轻轻按下沈红颜的肩膀,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十块压轿钱,一份喜糖,愿意就留,不愿意请自便。我顾辰远娶媳妇,不靠讹人,也不靠惯人。明天吉时一到,照样吹喇叭、抬花轿!”
话音落下,院子里只剩大锅“咕嘟咕嘟”的翻滚声。
谢瑶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蹦出一个字。
“好了!”沈从江这是站了起来,声音不高,却带着分量,“我说一句——压轿钱就按辰远说的,十块!知足常乐,别不知足!”
谢瑶嘴角刚动,就被身旁老公公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老头儿心里门儿清:十块已经是天价,再闹下去,恐怕他们这么一家将来就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这以后在十里八村可怎么抬头?
“行,就按你说的办。”谢瑶干巴巴地挤出笑,声音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十块,在十里八乡绝对是“天花板”价,再狮子大开口,那就是贪得无厌。
围观的人暗暗松气,也有人小声嘀咕:“见好就收吧,再闹真下不来台。”
顾辰远没再搭理,侧头朝沈红颜悄悄竖起大拇指。
关键时候,还是自己媳妇给力,三两句就把“娘家人”的气焰给摁下去。
可掌声一散,他才后知后觉。
白天一整日没见着红颜的面,晚上更不可能住一起——明儿才是正日子。
分离像猫抓似的,挠得他心里直痒痒。
回自家院子,喜棚下红灯笼晃眼,他却觉得空荡。
冲了凉水澡,躺在新铺的褥子上,干果“咯吱”一响,更搅得人心烦。
翻来覆去,数了几百只绵羊,他才迷迷糊糊阖眼。
可他哪里知道,这一夜失眠的远不止他一个——
村东头,杨铁柱蹲在自家门槛上,旱烟一锅接一锅,眼里闪着阴鸷的光:姓顾的小子风头出尽,连野猪都帮他,再这么下去,这个村子还有他什么事?
这时候,他家老婆子王芬走了过来。
“老东西!咱家的俩儿子还在里面呢,他顾辰远现在这么风光的娶媳妇——这口气你能咽的下?”
由于气愤,王芬胸前的两坨肉都跟着颤抖。
杨铁柱虽然看见,但是却是一点情趣也提不上来。
他闷声回了一句:“咽不下又能咋的?公家抓的人,难道我还能去把他们两个弄出来?该想的办法又不是没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