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站长模样平平,脸色倒是比加油枪还冷。
他听明白顾辰远的来意,板板正正地回绝:“我们是正规单位,票都是有进有出的,哪有多余的?没有!”
顾辰远厚着脸皮赔笑:“那您给指条小道也行,哪儿能淘到票?”
站长仍旧面无表情,甩出硬邦邦俩字:“没有!”
这家伙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顾辰远只得开车出来。
驶出几十米,路边一块掉漆木牌晃进眼里——“老赵农机修理”。
这个铺面可是小得可怜,门口堆着旧轮胎和废铁,活计也简单,补胎、焊斗子,没什么花哨设备。
铺子里共俩人,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格外扎眼——看不出四十还是五十,整个人像被胡子吞了似的。
旁边的小徒弟倒是正常,二十出头,油渍满身,手底下麻利得很。
见顾辰远把车靠过来,他头也不抬地甩一句:“打气一毛,气筒自己拿。”
顾辰远笑着凑近:“我不打气,想问问你们这能弄到柴油票不?”
年轻人显然见怪不怪,朝草窝子脸努努嘴:“师傅,要票的。”
大胡子正拿锉刀搓内胎,两手全是黑胶屑,头也不抬:“要多少?”
“有多少我收多少!”顾辰远话音未落,眼睛里已冒出光。
大胡子斜他一眼,锉刀“吱啦”一声:“一升一毛二,票钱另算。”
顾辰远皱眉:“师傅,能便宜点儿?柴油一毛二,票也一毛二,这也忒狠了。”
“不能。”大胡子冷飕飕地回俩字,爱答不理,显然吃定了对方。
顾小芳憋不住,在旁边嘟囔:“这地方人咋都这德行?加油站鼻孔朝天,这儿也横得不行!”
“二姐!”顾辰远脸色一沉,想拦已来不及。
大胡子猛地停手,抬眼一道冷光:“现在两毛,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顾小芳瞬间傻眼,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里写满无辜:“小远……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是我错了,压根就不该带你来!”
顾辰远捏着鼻子苦笑——自己这姐就这炮仗脾气,他除了认栽还能怎样?
顾小芳急得眼圈都红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给他认错行不行?要不油票泡汤了,这铁牛成废铁,我不成罪人啦?”
两千多块的手扶式要是趴窝了,她这辈子都无法心安了。
顾辰远拍拍她肩膀,刚想安慰“再想办法”,目光不经意扫过大胡子脚下,心头猛地一跳。
“师傅,”顾辰远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往里边挪两步吧,再靠外恐怕有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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