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天若再有人把铁锹当扇子摇,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顿了顿,目光在工地上扫了一圈,声音不高,却压得在场人心里发沉,
“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大锅饭怎么黄的?就是有人学着偷懒,觉得法不责众。
最后勤快人也寒了心,干脆一起躺平。这个坑,谁爱跳谁跳,我顾辰远绝不跟着陪葬。”
话说得平静,却像闷雷滚过头顶。
王铁汉只觉后脊背一阵发凉,忙不迭点头:“俺懂了!明天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我自个卷铺盖走人!”
李进也赶紧拍胸脯:“孩她舅,你放心,今晚我就挨个敲打,谁再耍滑头,我第一个把他踹出去!”
“行,那就这样。”
顾辰远抬手看了眼表,“收工前开个十分钟小会,把话挑明。不愿干的,现在就可以领工钱走人;愿意干的,就按新规矩来。”
收工的哨子一响,李进便把人聚到土坡下。
他没用顾辰远开口,自己先黑着脸训了一顿,
“今天有几位把铁锹当拐杖,以为别人看不见?我告诉你们,一天两块钱买不来大爷当!明儿再让我瞅见谁原地磨鞋底子,别怪我当场撵人!”
目光扫过,那几个偷奸耍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头低得几乎塞进裤腰带,嘴里却连声应“是”。
见火候差不多了,顾辰远才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
“房子盖好后,我在这儿开夜校,专讲蘑菇种植。名额三十,先报先得。”
话音落下,人群里顿时响起低低的骚动。
“怪不得晓秋嫂子天天往棚子里钻,敢情那蘑菇真捡钱啊!”
“听说一天就挣好几百,比咱扛麻袋强到天上了!”
“真的假的?我问过铁汉哥,他嘴跟焊住似的,一个字不吐!”
“焊啥呀,是晓秋嫂子不给他吐口!钱袋子攥得死紧!”
“啧啧,你们瞅见没?晓秋嫂子腕子上那块电子表,亮晶晶的,跳数字的,得几十块吧?”
“何止!人家衣裳现在也很时兴了,小翻领、的确良,跟城里售货员一个样!”
“她家得俩丫头更洋气,碎花小裙子、塑料凉鞋,一走一闪光,跟电影里的童星似的!”
议论声像夏风卷过麦浪,此起彼伏。
王铁汉被挤在人堆里,脸红得能滴出血,仿佛谁当众揭了他家锅盖,连熬糊的稀饭都被人瞧了去。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吭声。
一想到顾辰远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到嘴的嘟囔又咽回肚子。
顾辰远将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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