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小远,你咋还惦记南窑?俺村南头就有砖瓦窑,烟囱正冒烟呢,拐个弯就到!”
管庄是这一片的“小县城”,人口多、地面阔,自己垒个土窑确实算不上稀奇。
再加上周边三五里散落的小村子,拖拉机吼一嗓子就能聚齐,粘土、煤渣就地取材,交通便利,不建窑才叫浪费。
一句话点醒顾辰远,他当即跟着王铁汉往南走。
窑口热浪扑面,黑瘦窑主听说他们是本村人,连客套都省,伸出两根手指:
“自己拉,八分一块;要窑上车送,一毛,只加两分,再没二价。”
价比南窑低,路还近,车子突突突的十来分钟就能到工地,还省得自己来回跑。
顾辰远心里一盘算,当场拍板:“送!先订五千块的。”
能用钱买省事,他从不跟自己较劲;
每天自己还要进城卖药,还真是没空去装车卸砖。
顾辰远没有再回工地,王铁汉也是让自己回去。
夜里吃过饭,顾辰远抹抹嘴,朝着沈红颜丢下一句“我去知青点传个信”,便晃着手电出门。
知青点的破院门吱呀一声,刘欣欣正蹲在地上写衣服呢。
听见门被打开的动静,眼睛“刷”地亮了。
顾辰远三句并两句:“成了,国营饭店那边随时能去上班。”
话音未落,刘欣欣“哇”地一声,抱着旁边的舍友温漾原地转了一圈,盆里的污水溅得两人裤脚都是。
温漾手里刚好攥着个柠檬,被她这么一晃,竟然一不小心整颗塞进嘴里。
温漾立即变成表情包,眼泪“唰”地下来了。
“好你个欣欣!”
她搂着刘欣欣的脖子,嗓子被酸得发颤,话里一股醋味冲天,
“当初说好的‘姐妹一条船,回城一起闯’,现在你自己先上岸,把我扔河里?说!是不是晚上偷偷跑去‘睡服’了顾辰远?要不他咋帮你办回城的事!”
刘欣欣的脸“腾”地烧起来,红得能滴出血,像傍晚西天边那团火烧云。
她一把捂住温漾的嘴,急得直跺脚,
“你瞎嚼什么舌根!我只是昨晚路上碰见顾哥,就随口提了一句,人家仗义,今天把事办成了——对吧,顾哥?”
说到最后一句,她猛地转头,冲顾辰远拼命挤眼,睫毛眨得跟风扇似的,就差没把“千万别说漏”写在脑门上了。
“对,我就是乐于助人!”
顾辰远笑得牙花子都晾在外面,心里却打鼓。
要是能糊弄过去最好,不然真的要是把自己尿了人家一身的事情弄出来,还真的事尴尬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