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拉风箱声,
“我没有疯……他们说我疯,把我锁屋里,让杨明来‘治病’……我高中毕业,我成绩很好,我真的没有精神病!我叫谢容,二十二,我是桃城柳县人……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她语无伦次地想要澄清些什么。
说到最后,眼泪也终于是滚了下来——却轻得没有声音,只在颧骨上冲出两道细白的泪痕。
顾辰远把她的手指包得更紧,像包住一截随时会散的冰,
“我信。桃城柳县,高中毕业,对吗?”
谢容的嘴角剧烈抖动,那声“对”卡在喉间,化成一声极低的呜咽。
她努力把脸埋进他盖过来的衣角,第一次把哭声压进布料的纹理里——像把刀尖,悄悄收进鞘。
谢容却像没听见,眼神穿过屋顶,好像要看透这漫漫长夜一般。
“我们当时一共来了二十二个知青。到青岩得那天,是个下雪天,雪还没过脚踝,村口敲锣打鼓,杨铁柱披着军大衣站在最前头,笑着给我们戴红花。
我喊他‘村长叔’,他捏我肩膀说:‘小姑娘细皮嫩肉,就留在大队部当文书吧。’我当时还鞠了一躬,以为真遇到了好人。”
她停了,喉咙里发出极轻的“咯咯”声,像笑又像哭。
“第三天夜里,他让我送报表到他家。堂屋摆着红烧肉、白馒头,还有一壶烫好的酒。他说:‘吃了就算入伙。’我吃得满嘴流油,可再睁眼,已经躺在里间炕上,嘴里塞着东西……”
谢容的指甲陷进顾辰远手背,陷出月牙形血痕。
“那一夜,我喊破嗓子,外面锣鼓队正彩排新年节目,唢呐声盖过了一切。
第二天清早,他把我拖出来,当着全队人的面说:‘小谢同志半夜发烧,是我给她打针退烧。’人群里有人笑,有人鼓掌,我膝盖软得站不住。”
她抬手捂住脸,指缝却堵不住泪水。
“后来,我逃过三次。最远一次跑到公社,派出所的人把我交给杨铁柱,说:‘知青要服从地方领导。’回村当晚,他把我关进西厦子,让我‘反省’。反省就是——饿、打、针。”
“针?”顾辰远声音发哑。
“盐酸氯丙嗪。”
谢容的嘴角怪异地扬起,“他们说我有‘狂躁性精神病’,一天三针,打得我口水直流,走路撞墙。再后来,我学乖了,不再跑,也不再喊,他们就给我减了药,却换来更脏的人……杨明、杨林,甚至来喝酒的亲戚。我成了‘公用病号’,谁都可以上,谁都可以吐口唾沫。”
她低头看自己枯枝般的手臂,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在月光下像细小的蚁洞。
“去年,我发现月经停了,乳房流出奶水,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杨铁柱找了村里老接生婆,用擀面板把我肚子擀平……孩子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昏了。醒来只剩一滩血,连男娃女娃都没让我看。”
谢容说完这些,整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