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倒像煤油灯或马灯。
那微弱的光,在漆黑里却成了一座孤岛,顾辰远目光一紧——晓明极可能就在其中!
忽然,前头传来脚步和低声对话:
“大黑怎么没声了?不对劲,去看看!”
“怕不是进了毛贼?”
“我去瞅瞅,把大黄也撒开!”
一个人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朝门口晃过去,嘴里还嘟囔,“大黑,别偷懒,出来迎客!”
顾辰远余光一扫——墙根阴影里,徐有来已把大黑狗脖子拧成诡异角度,狗身软塌塌瘫在地上,像条破麻袋。
他心头一定,弯腰贴着砖垛,猎豹般蹿向厂区深处。
身后,徐有来故意放慢脚步,一边警戒两侧,一边回望大门方向。
自己得给顾小芳留条退路,也得替前头冲锋的顾辰远兜住底,所以他拉开十多米距离,形成梯次掩护。
提棍的男人刚走到砖垛口,扯着嗓子又喊:“大黑?!”
声音未落,黑暗中猛地斜刺出一条黑影。
顾辰远腾空跃起,手里半截青砖带着破风声,“砰”地盖在他脑门上。
血花四溅,那人连哼都没哼,直挺挺栽倒。
可这一声闷响,已经点燃火药桶。
两边土房里同时炸开锅:
“有人闯窑!”
“抄家伙!”
木棒、铁锹、钢钎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七八条黑影骂骂咧咧冲出来。
几乎同一瞬,“咔啦咔啦”铁链响成一片。
四五条大狼狗被同时放开,加上先前毙命的大黑,整整六条!
狗眼在夜色里泛着绿火,獠牙交错,低吼声震得人胸腔发麻。
顾辰远甩手扔掉碎砖,身形一闪,隐入砖垛阴影。
徐有来快步上前,与他背靠背站定,手里已多了根从死人脚边捡起的木棍。
两人目光交汇,无声交流——
先锁狗,再救人!
人凶狗更凶,一路叫嚣着朝门口扑去。
徐有来弯腰拾起那根木棍,掌心一紧,指节“咯啦”作响。
对面八人五狗呈扇形散开,尘土被狗爪刨得四起,凶煞之气扑面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