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新的节奏。白天,他依旧是那个雷厉风行、逻辑缜密的刑侦支队长,处理着城市里层出不穷的常规案件。夜晚和零碎的空隙时间,他则化身为这座城市地脉的“见习守护者”,仔细研究谢知非留下的笔记,分析自己记录下的异常数据,并定期巡视那几个敏感区域。
他不再仅仅依赖肉眼和仪器,开始尝试调动自身那微弱却纯粹的“正气”与意志力,去感受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起初只能感受到一片混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专注的练习,他渐渐能模糊地分辨出不同区域能量场的“质感”——老城区的厚重沉稳,商业区的浮躁跃动,以及那几个敏感点隐隐传来的、如同陈旧伤疤愈合时的**麻痒与刺痛感**。
他按照谢知非笔记中提到的、最温和的“安土地”法门,在巡视时,会用手掌轻轻贴合地面或古老的墙壁,在心中默念简单的安抚意念。他不知道这能起多大作用,但他相信,这份心意,这片土地能感受到。
谢知非的状况在持续好转。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能进行简短的、逻辑清晰的对话,虽然声音依旧虚弱,记忆也仍有部分缺失,尤其是关于地脉深处具体细节和最后与地脉意志碰撞的过程,仿佛被一层浓雾笼罩。但她对能量的基本感知和理解正在迅速恢复。
她注意到了顾珩的变化。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大地相连的沉静气息,虽然微弱,却异常纯粹和坚定。
“你……在学?”一次午后,她靠在躺椅上,看着顾珩将她之前绘制的地脉图与最新的观测记录进行比对,轻声问道。
顾珩抬起头,笑了笑,没有否认:“总不能一直让你一个人扛着。我帮不上大忙,打个下手,看看场子总还行。”
谢知非静静地看着他,琉璃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有关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她知道这条路有多难,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一个习惯了科学和逻辑的人来说。
“小心……地脉的‘低语’……有时……会混淆感知。”她提醒道,语气带着过来人的谨慎。
顾珩重点关注的几个敏感点中,那座出现裂纹的百年石桥——**永济桥**,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
他调阅了桥梁的建造档案和维护记录。这座桥建于明末,历经数次洪水和战火,主体结构一直稳固。近期的检测报告也显示,桥体主要承重结构并无大碍,那几道新出现的裂纹更像是表层石材的风化。
但顾珩的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他多次在深夜来到桥边,并非每次都听到那低沉的嗡鸣,但每次站在桥上,他都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仿佛桥下的水流(虽然如今已成暗渠)不再欢快,桥身的石头也不再如过去数百年那般坚韧,而是透着一股疲惫与……**怨怼**?
他将这种感觉记录了下来,并在一次谢知非精神稍好时,向她描述。
谢知非闭目感应了片刻,缓缓道:“桥……非止渡人,亦渡地气。永济桥所在,曾是古城水路要冲,亦是地脉一支流转之处。建桥镇水,固然便利民生,却也……**锁住**了部分水脉灵性。数百年积压,其‘意’难平。如今地脉整体脆弱,这点‘意’便显化了出来。”
她看向顾珩:“裂纹非因结构,而是……地气与桥‘意’相冲所致。如同人体,气血不畅,则皮肤皲裂。”
“有办法缓解吗?”顾珩问。
“疏导,而非加固。”谢知非指示道,“尝试在桥墩隐蔽处,刻下引导水汽、疏通地气的简易符纹,材质需亲水,如滑石。勿求强力,意在‘沟通’与‘安抚’。”
顾珩依言照做。他找来质地柔软的滑石,趁着夜色,在桥墩水线附近,按照谢知非口述的纹路,小心翼翼地刻画起来。这工作对他而言比抓捕罪犯还要耗费心神,每一笔都需要凝聚意念,仿佛在与这座古老的桥梁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当他完成最后一笔时,似乎听到桥下暗渠中,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