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枢机”那场短暂而凶险的意识交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下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表面上,指挥中心恢复了往日的忙碌,但核心层的几人都清楚,他们脚下踩着的,已不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一片暗藏漩涡与冰山的未知海域。
“枢机”的警告言犹在耳——“文明重置”。这四个字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迫使顾珩必须更加谨慎地权衡每一步。但“血月教团”的威胁迫在眉睫,追踪不能停止。
“灵犀共鸣阵列”暂时被封存,苏玥团队转而利用常规的、更加隐蔽的技术手段,结合林晓那日益精进的灵觉,对之前信号出现的旧城区与港口区交界地带,进行地毯式的秘密排查。他们调整了策略,不再进行大范围的主动能量扫描,而是依靠林晓的被动感知和城市监控网络的交叉分析,像猎人一样,耐心地搜寻着猎物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同时,对那块暗红晶体碎片的研究也并未停止,只是转入了更深层、物理隔离更彻底的地下实验室。谢知非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那里,试图从能量本质和古老符文的层面,找到克制甚至净化这种“浊煞”之力的方法。与“枢机”的对话让她确信,单纯依靠现代武器或传统的玄门术法,恐怕难以应对最终的危机。
顾珩则坐镇指挥中心,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中央处理器,处理着各方汇集来的信息,协调资源,并时刻警惕着来自“枢机”的任何异动。那场意识交锋后,“枢机”再次陷入了绝对的静默,仿佛从未被惊扰,但这种沉默,反而更让人不安。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林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指挥中心,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直接找到了还在办公室分析报告的顾珩。
“顾队,有发现!”林晓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我这几天一直在港口区的几个废弃仓库和货运码头附近徘徊,用灵觉仔细感知。虽然没再捕捉到那种强烈的暗红信号,但我发现了几处残留的、非常微弱的‘痕迹’!”
他调出自己手绘的、标注着能量感知标记的港口区地图:“这几处痕迹的能量特征,与那块晶体碎片同源,但稀薄得多,像是……携带者曾经停留或经过时,无意中散逸出来的。而且,这些痕迹的分布,隐约指向三号码头的一个特定泊位!”
顾珩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地图上那个被林晓用红圈标记的泊位。“那个泊位近期有什么活动?”
“我查过了!”苏玥的声音从加密通讯频道接入,她显然也一直在同步关注,“那个泊位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停靠过一艘注册地在海外、名为‘海螺号’的中型货轮。它申报的货物是普通日用百货,但装卸记录有些蹊跷——有几个集装箱的装卸时间是在深夜,且没有详细的货品清单,监管也有所‘疏漏’。”
“疏漏?”顾珩眼神一冷。
“嗯,负责那晚巡逻和监控的几个安保人员,都因为各种‘意外’原因,短暂离开了岗位。时间点卡得非常准。”苏玥补充道,“更重要的是,这艘‘海螺号’的航线记录显示,它近期频繁往返于我国东海与公海之间一片……没有明确标注的争议海域。”
东海……公海……争议海域……
顾珩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谢知非之前指向地图上那片广袤入海口的情景。
事不宜迟。
顾珩立刻下令,调动最精锐的、完全由知晓内情且经过严格忠诚审查的特勤队员,组成临时行动组,由他亲自指挥,对三号码头及“海螺号”货轮进行秘密侦查与布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行动全程保持无线电静默,使用预定好的手势和加密短脉冲信号进行通讯。
夜色深沉,海风带着咸腥气息吹拂着码头。巨大的龙门吊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投下斑驳的阴影。特勤队员们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借助集装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依旧亮着零星灯火的“海螺号”。
林晓跟随在顾珩身边,他的灵觉如同最灵敏的探针,仔细感知着周围。越是靠近那艘货轮,他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令人不适的、污秽的能量残留,虽然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