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荒漠映入眼帘，骆驼载着堆积成山的货物，原本高挺的驼峰被压扁，回荡在空旷的黄土中的，是骆群无声的哀鸣。
“还有多久？”
“早着呢，水还有吧？”
“不太够，只够喝3天了。”
“坚持，快到了。”
驱车前行的人们面黄枯瘦，风沙凄厉，渐渐迷花了眼眸。
杜云和杜可两兄弟相互搀扶着，走在骆群后面，厚重的黑衣搭在肩上，裹挟着层层黄沙，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杜可抬头望向前方起伏的沙丘，原本悬着的心直接跌落谷底，如果遇不到顺路的车辆，他俩很快就得交代在这儿。
“哥，我要是死了，能见到摩多的祭司不？”
“想啥呢，我们死不了。而且摩多人不待见我们，祭司不会为我们祈祷的。”
“可我小时候被祭司救过一次，他们真的好帅，权杖轻轻一挥，沙兽就安静了。”
“别想了，这片沙漠没有野兽，连棵草都不长。”
“好吧。”
杜可无奈地低下头，盯着脚下遍地生灰的路，心情愈发低落。
杜云隔着帽子轻拍他的头，无声地劝他少胡思乱想，前面的路还长着。
两人一路疾行，在水瓶马上见底的时候，终于看见了远方绿洲的轮廓。
“这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杜云拿出望远镜，细看却辨不清绿洲的近景。
“被你说中了，哈儿。”
杜云说着就给弟弟来了一拳，打在他的后背上，把他的背脊打直了。
“哎哟，痛！”
“绕道走，别去那边。”
“好。”
在连绵起伏的沙丘上，短暂浮现出一长串骆群和人类混杂的脚印，没多久便被风沙淹没了。
顷刻之间，天气骤然变化，狂风大作，两人连站立都觉得困难。细沙透过面罩，刺进鼻腔内，呛得杜可连连作呕。
“压低重心。”
这场突然降临的沙尘暴，持续了接近十分钟，它的规模并不大。杜云习以为常地拉着弟弟站起身，环望四周，却发现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个女人。
“哥，那是谁？这也是海市蜃楼吗？”
“哈儿，海市蜃楼没有这么近，那是行人。我们去看看吧，万一别人需要帮助。”
“好啊。”
杜云拍了拍领头骆驼的脖子，吹口哨让骆群安静下来，再和杜可一同上前。
只见女子戴着银色头盔，穿着防寒服，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像被热傻了一样。
“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
清桐声音不似寻常的清亮，长达两小时的虫洞穿梭，让她倍感不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你是从哪里掉出来的？”
杜可好奇地打量她，猜测应该是沙尘暴把她裹挟到这里的。
“我说不清楚，这里距离邺城还有多远？”
“你也要去邺城吗？”
“嗯，我姐家在那里。”
“哦，你是去投奔亲戚的？”
“差不多。”
杜可看着她穿的“奇装异服”，思考片刻后，在杜云耳边说悄悄话，两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捎她一程。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会骑骆驼吗？”
“会。”
“好嘞，你坐到去前面第二头骆驼身上，我们连夜向邺城赶去，应该明天中午就能到。”
“好的，谢谢你们。”
“不谢，噢对了，我们淡水不够了，可能没你那份，渴了只能自己强撑。但肉干还多，不用担心挨饿。”
杜云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几条风干牛肉，塞到了清桐手里。
“谢谢！”
清桐收好牛肉，翻身爬上骆驼，随后把厚重的防寒服脱下，上身只剩一件长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