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王朱樉那副“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的茫然表情,徐景曜知道,有些话,确实不能跟他说。
这不是智商问题,而是认知维度的问题。
他收回思绪,对着一脸愁容的太子朱标,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缓缓开口。
“殿下,此事之难,不在于如何划定六部之权,而在于……权,从何处来。”
徐景曜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点到即止。
但他知道,朱标一定能听懂。
果不其然,朱标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权,从何处来?
这个问题,一针见血,直指核心!
如今六部之权,皆在中书省之下,听命于左右丞相。
父皇要重定六部,就是要将原本属于中书省的权力,剥离出来,重新分配。
这哪里是写几条规矩那么简单?
这分明是在从当朝丞相李善长、以及整个文官系统的身上,活生生地往下剜肉!
这件事,他憋在心里好几天,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身边的东宫属官,要么身兼朝中要职,本身就是利益相关方,要么就是饱读经书的老夫子,根本看不透这背后深层的政治博弈。
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最核心的症结。
可现在,这个秘密,竟然被徐景曜,一语道破。
“景曜……”朱标刚想追问,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虽然学堂里众人都在各自说笑,但此处,终究不是谈论这种惊天大事的地方。
“此事,休要再提。”
朱标果断地打断了他,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和的笑容。
他拍了拍徐景曜的肩膀说道:“散学后,你莫要先走。随我往东宫一行,我有些课业上的问题,想与你单独讨教一番。”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不再给徐景曜任何追问的机会。
只留下秦王朱樉在原地,彻底陷入了自我怀疑。
“不是……什么情况?”他看看大哥的背影,又看看徐景曜,“你们俩刚才嘀咕什么了?什么权不权的?还有,为什么他有课业问题,不问我这个亲弟弟,要去问你啊?”
散学后,徐景曜婉拒了邓镇等人一起去练马的邀约,独自一人,跟在太子朱标的身后,向着东宫走去。
东宫,位于皇城东侧,是太子居住和处理政务的地方。
其规制虽然不及皇帝的奉天殿,但也是雕梁画栋,气度非凡。
穿过重重宫门,朱标将徐景曜引至一处名为“文华殿”的偏殿。
这里是太子平日里读书和召见臣属的地方,陈设雅致,飘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殿内,早已有一个身穿翟衣,面容端庄秀丽的女子,等候在此。
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眉宇间,既有将门虎女的英气,又带着几分属于太子妃的温婉。
“殿下回来了。”她迎上前来,声音柔和。
“这位,想必就是徐家的四公子吧。”她的目光,落在了徐景曜身上,带着几分善意的好奇。
“景曜,这位是太子妃。”朱标笑着为他介绍。
徐景曜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徐景曜,拜见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常氏。
开国名将,大明第一猛人,开平王常遇春的女儿。
这位,也是史书上有名的人物。
去年,她才刚刚嫁入东宫。
只可惜,红颜薄命,年仅二十三岁,便香消玉殒。
“徐公子不必多礼。”常妃虚扶了一下,微笑道,“殿下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聪慧。今日一见,果真是个灵秀的少年郎。”
她并未多留,只是与朱标说了几句话,又与徐景曜闲谈了几句家常,问了问他妹妹徐妙云的近况。
之后便善解人意地寻了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