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过年,周镇南基本上是被裹挟着见这人,那人。
还不能不见。
拒绝了任何一个,都会得罪人,他倒是无所谓,可周安邦就难说了。
毕竟离休了,谁也不能拿他这个老头子怎么样。
所以,周镇南这些年的过年,就像是过年时期,庙里被抬出来的神龛,谁也不管他自己乐不乐意,就得被人抬着在外走一圈。
反正,过年除了自己能长一岁,距离死更近了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
可在农村就不一样了,大年初一,拜年的时候,乌泱泱的一群小孩等着磕头拿红包,穿红戴帽的样子,喜庆着呢。
尤其是吃饭,更是舒坦。
周镇南又不是没节制的人,哪怕他搂着五粮液的箱子睡,他一顿也就喝个二两。
可是这些年,这份乐趣都被剥夺了。
还有就是抽烟,三根,真的不顶用,上趟厕所就去了一多半了。
吃肥肉也是,他又不是什么壮汉,一顿吃能多少?
他吃的是猪头肉五花肉吗?
不。
那吃的是,记忆中峥嵘岁月的豪迈。
再说,吃多不消化,他也难受,怎么可能无节制的吃?
过年,城里有城里的过法,乡村有乡村的过法,各地都截然不同。
在农村,打牌是过年时期最大的娱乐活动,陈家所在的当地也是如此,哪怕陈家的子孙们都有钱了,出门穿金戴银,住别墅开豪车,可是在老家,还是一把几块钱的麻将,打的飞起。
至于为什么打这么小的麻将?
这是陈青山的先见之明,吃喝嫖赌,黄赌毒,真要说起来,就一个黄不会败家。
老爷子管不住儿子孙子的裤腰带,但是对赌毒深恶痛绝,严令,家中出后两样者,全族都不能伸手帮忙,并开除族谱。
虽说陈家的族谱跟玩笑似的,可真要被开除了族谱,除了陈绍华几兄弟的生意不会受影响之外,其他族人的生意,大半得关门。
这就是威慑力。
哪怕陈潭,都烂到那种程度了,可还是没有赌毒的嗜好。
无所谓输赢,只为闲聊的打牌模式。
反而是最惬意的。
谁也不会因为输赢而红脸,也不会因为出牌好坏,而遭遇指责,消磨时间的同时,给身体和精神一个休憩的机会。
周镇南其实不怎么会打牌,可打着打着,上头了。
村子里的陈氏族人,走动都是这样,晚饭就在山庄的宴会厅吃,也不在乎山庄的生意,这个山庄,别看搞那么多的限制,仿佛是江城的一个高端的去处。
可本质上,根本就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把土地和村子,合理合法的占下来。
至于陈家媳妇的娘家走动,得出村子。
年初二,村子里略显冷清了不少。
陈泽也带着白璃和白薇,去了白璃的家里。
只是当白薇如同撒欢的狗子,冲进家里之后,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安静,大喊大叫:“妈妈,姐夫带着姐姐回来了。”
“妈妈,你在哪里?”
陈泽眼尖,看到了餐桌上有一张白纸,写了不少字,看字条是佟雯留给女儿白璃的。
“梨子,你看看这字条是不是给你的?”
白璃拿过信封,根本就没粘上,字条上的意思就那么几个,白璃放下字条的那一刻,有点不敢相信道:“妈妈去魔都了。”
“魔都?”
“旅游,她字条上说一直想去魔都旅游,可是没机会,这次白薇去了小泽家里,她就有空出门走走,透透气。”
白璃说话间,语气有点哽咽,单身的母亲有多不容易,就不说了。
得照顾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女儿在京城上大学的费用也很贵,她都要一一准备好。
哪怕她收入不低,可个体户的抗风险能力也有限,根本就不知道哪天遭遇点麻烦,连这份收入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