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熹的时候,马车停在了一条清澈的小溪边稍作休整,饮马歇脚。
清晨的林间弥漫着湿润的草木气息,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折射这初升朝阳细碎的金芒。
祁冀跳下马车,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清新空气,只觉得连日的阴霾似乎都被这山林的晨光扫荡一空。
温翎也下了车,他站在溪边,白衣在晨风中微微拂动。
他看了一眼正在溪边笨拙兜水洗脸的祁冀,开口道:“过来。”
祁冀立刻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珠,小跑着来到温翎面前,仰着头,眼睛带着询问。
温翎没有看他,目光扫过小溪边的杂草,随手一指其中一株叶片呈锯齿状,开着细小白花的植物问道:“认得此物吗?”
祁冀凑近看了看,茫然地摇摇头。
“不认识,这草长得跟旁边那些差不多,就是叶子边有点刺手。”
温翎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植株的根部,“此物名为白花蛇舌草,你看它根部,是不是略带紫红?记住这个特征。”
祁冀努力把它的样子和名字记在脑子里,“它有什么用啊?能吃吗?”
他下意识的想到了最实际的问题。
温翎瞥了他一眼:“并非是果腹的物品,其性凉,可清热解毒,捣烂外敷,对痈疮肿毒、虫蛇咬伤初起有奇效。”
“哦......就是被虫子咬了,或者长了脓包,用它糊上就行。”
“嗯。”温翎应了一声,算是肯定了他粗浅的理解。
他往前走了一步,又指向另一丛叶子肥厚,形状像马齿的匍匐野草:“这个呢?”
戚野这次看的更认真了,他蹲下身,几乎把脸贴上去,犹豫着说:“这个,我好像见过,下雨后墙角边常长这个,叶子肉肉的,掐断了会流出水来。”
温翎道:“它叫马齿苋,可食,味道偏酸,也可以入药,功效与前者类似,清热解毒,凉血止血,若遇轻微痢疾,也可以取鲜草煮水服用。”
“这个能吃?”祁冀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以前饿极了的时候,好像确实揪过这种草塞进嘴里,酸溜溜的,有点涩,但没想到它还能治病。
“那要是以后在野外没东西吃,是不是就能找它?”
“可缓解饥渴,但不能多吃,它性寒,容易伤脾胃,记住,野外的东西,不可轻易入口,很多形状类似的东西,可能含有剧毒。”
“我记住了!”祁冀用力点头,像是接到了什么重要的使命。
他努力在脑子里区分它们的样子。
温翎不再说话,只是沿着小溪边缓步而行,目光偶尔落在某株植物上。
祁冀就像个小尾巴,紧紧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漏掉什么。
他时不时会提出问题,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求知欲:
“那个开着紫色小花的也是药吗?”
“这种闻起来有点香的草呢?”
“如果不小心被毒蛇咬了,附近又没有大夫,该找哪种草?”
温翎对他的问题并未感到不耐,能简答的便简答,暂时超出他认知范围的,就直接告知。
“这些不是你现下需要知道的,贪多嚼不烂。”
他的教学严格而有序,带着修道者特有的理性。
过了一会,温翎停下脚步,弯腰从一簇野草中掐了一小段带着黄色小花的嫩茎,转身递到祁冀面前:“闻一下。”
祁冀好奇的接过来,凑到鼻子前小心地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类似薄荷的清凉香气钻入鼻腔,让他精神一振:“有点凉凉的,挺好闻的。”
“这是薄荷,可提神醒脑,清热解暑,如果觉得头晕腹胀,或者喉间不适,可取几片嫩叶含服或者泡水。”
“这个我知道!以前在街上,好像闻过有钱人身上有这个味道。”
祁冀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小段薄荷茎握在手心,仿佛得到了什么宝贝。
温翎看着他这副模样淡淡道:“草木皆有灵性,认识可以用来防身,可面临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