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身侧,栖云峰顶的寒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祁冀蜷缩在洞府外的角落里,感觉自己的心也像着夜色一样,又冷又乱。
体内那股阴冷的妖力还在不断诱惑他。
“选择力量,只要选择力量,你就能变得强大,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再也不用担心被抛弃......”
“不就是一个温翎,等你拥有了力量,就把他锁起来,那他就只能是你的。”
“废掉功法,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他根本不在乎你,他只是可怜你,就像可怜路边一条狗!”
恶毒的低语与温翎那双失望的眼睛在他脑海中激烈交战。
他用力捂住耳朵,可那些声音仿佛是从他心底直接冒出来的。
可是......他真的想变成那样吗?
一个只被欲望驱使,连自己是谁都忘记的怪物?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天际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
卯时将至。
祁冀缓缓抬起头,眼底深处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清明。
他扶着冰冷的石壁,艰难的站起身,因为久坐和内心的煎熬,双腿有些发软。
他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压了下去。
他转身,面对着那扇紧闭的石门,抬起手,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石门的瞬间,门却从里面无声地打开了。
温翎站在门内,依旧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神情平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目光落在祁冀苍白而疲惫的脸上,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祁冀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沙哑,他低下头,不敢去看温翎的眼睛,“师尊......我......选第二条路。”
他说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温翎的眼神柔和了一瞬,但语气依旧平淡:“想清楚了?废除功力的辛苦,远比你修炼时所承受的反噬更甚,而且,此次之后,你需从头开始,进度可能远慢于同龄人,甚至可能终生筑基无望。”
“我想清楚了。”祁冀抬起头,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再苦,也比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怪物强,慢就慢,我不怕!只要、只要师尊别嫌我笨,别再丢下我就行。”
最后那句话,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祈求。
温翎沉默的看着他,片刻后,侧身让开:“进来吧。”
回到洞府内,气氛比昨夜更加凝重。
“盘膝坐下,凝神静气,无论发生什么,守住灵台一点清明。”
温翎指尖凝聚起璀璨却并不刺目的灵光。
祁冀依言照做,闭上眼睛,努力驱散脑海中纷乱的念头。
当温翎的指尖点在他丹田气海的瞬间,一股汹涌霸道的灵力,冲入他早已被妖力和异种灵力蹂躏得脆弱不堪的经脉。
“啊——”
撕心裂肺的剧烈瞬间席卷全身。
那感觉,仿佛有无数把烧红的利刃在他体内疯狂搅动,将他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力量根基寸寸碾碎。
经脉中那些盘踞的妖力像是惊动的毒蛇,疯狂地挣扎,带来冰寒刺骨的侵蚀感,与温翎那纯阳的灵力激烈冲突。
祁冀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他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才没有让自己惨叫出声。
“忍住,引导我的灵力,将那些气逼出体外。”温翎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祁冀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努力引导着那股外来却温和许多的主导力量,将经脉中那些属于妖力的气息,一点点剥离。
这个过程缓慢而极致痛苦。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被打碎后又强行重组的容器,每一寸都在哀嚎。
意识在剧痛的冲击下逐渐模糊,唯有温翎那稳定的灵力支撑和偶尔响起的指引,让他勉强保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