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又抬头看向我,看向愤怒的四哥,五弟,还有眼神沉痛却带着一丝悲悯的二哥…一种灭顶般的、迟来的巨大悔恨和羞耻,瞬间将他淹没。
三哥踉跄一步,高大的身躯竟有些佝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我…我混账…我…我错了…”三哥看向二哥,眼神卑微而破碎,“二哥…对不起…我不该…不该那样想你…伤你…我…我鬼迷心窍…”三哥又转向四哥和五弟,“老四…昭行…对不起…三哥…不是人…”
三哥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桌子滑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脸,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泄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翰林老爷,只是一个被自己的嫉妒和恐惧彻底击垮、狼狈不堪的男人。
四哥看着他这副样子,满腔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
重重叹了口气,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三哥的小腿,语气硬邦邦的,却没了火气:“行了!嚎什么嚎!丢人现眼!手不要了?!”
五弟也抽噎着走过去,笨拙地拍了拍三哥颤抖的肩膀:“三哥…别哭了…我…我不怪你了…”
二哥默默走到三哥身边,蹲下身,拉过他那只受伤的手。血还在流,伤口很深。
二哥没说话,只是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布条和药粉,动作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二哥低着头,仔细地清理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将药粉均匀地撒上,再用布条一圈圈缠好。
整个过程,三哥只是低着头,呜咽声渐渐小了,身体却依旧在微微发抖。
我看着这一幕,心口那块堵着的巨石,轰然碎裂,又被一种酸楚的暖流冲刷着。
我慢慢走过去,蹲在二哥身边,看着三哥被包扎好的手,又抬头看着三哥被泪水浸湿的凌乱鬓角。
“三哥…”我轻声叫他。
三哥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眼神里是灭顶的悔恨和小心翼翼的希冀。
“…手还疼吗?”我问。
三哥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摇头,像个做错事被原谅的孩子,哽咽着:“不…不疼了…怡儿…对不起…三哥…真的错了…”
二哥包扎好最后一下,打好结,站起身,也把我拉起来。
二哥看了看情绪依旧不稳的三哥,又看了看四哥和五弟,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带着一丝疲惫后的释然:“都过去了。一家人,心在一处,比什么都强。”
二哥看向我,眼神温暖,“怡儿,饿了吧?我去热粥。砚白的手伤了,这几天药铺的事,你来帮我搭把手?”
我用力点头:“嗯!”
四哥立刻接口:“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