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那是一片巨大而古老的壁画!
壁画覆盖了整面高达数十米的岩壁,其规模令人叹为观止。虽然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色彩已经大面积斑驳脱落,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由矿物和灰尘凝结而成的黑色岩垢,但壁画的大致轮廓和部分细节,依旧顽强地保留了下来。而当人们看清壁画所描绘的内容时,所带来的心灵冲击,丝毫不亚于初次见到这片死亡盆地。
壁画的内容,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部分,仿佛在讲述一个波澜壮阔却又悲惨绝望的史诗故事:
最初的部分,描绘着一个前所未见的、繁荣而奇异的文明。画面的主体是一种拥有流线型身躯、体表似乎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生物。他们的面容模糊,但姿态优雅,充满了生命的光辉。他们生活在一种结构精妙、仿佛由水晶和光编织而成的建筑群中,这些建筑高耸入云,线条流畅,与自然和谐相融。天空中,飞行着并非鸟类、而是某种美丽的、如同水母或发光鳐鱼般的生物,它们拖曳着光带,优雅地穿梭于云间。大地上,生长着从未见过的、色彩瑰丽、形态奇特的植物,有些如同摇曳的宝石珊瑚,有些则像是发光的水晶之花。整个画面的风格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高度的智慧感以及一种令人心醉的和谐。
然而,壁画的中段,风格陡然剧变!一种漆黑的、扭曲的、如同巨大而邪异的眼睛,又如同能吞噬一切的漩涡般的图案,蛮横地占据了整个天空。从这个巨大的“眼睛”或“漩涡”中,伸出了无数触手般的、粘稠的阴影,它们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笼罩了整个大地。先前那些散发着微光的光之生物,在这些阴影中痛苦地挣扎、身体破碎、光芒消散。那些美丽的建筑在崩塌,瑰丽的植物在瞬间枯萎、化为飞灰。画面中充满了绝望的奔跑、无力的抵抗以及彻底的毁灭。一种暴虐、无情、碾压一切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壁画的最后部分,则是一片令人窒息的、纯粹的黑暗。先前的繁华与灾难都消失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虚无。在这片虚无之中,只有少数零星的光点,如同狂风中摇曳的残烛,微弱而顽强地闪烁着,散落在画面各处。而其中最大、最清晰的一个光点,其椭圆的轮廓以及内部隐约可见的、类似大陆板块的结构,竟然与如今玩家们所在的、悬浮于虚空中的艾瑟兰世界,有着惊人的几分相似!
“这……这描绘的就是传说中的‘归寂’灾难吗?”团队中的考古与历史学者【墨尘】激动得难以自抑,他几乎是冲到了壁画前,不顾那积累万年的尘埃,伸出戴着考古专用软手套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拂去壁画表面的浮灰。他试图辨认出更多被岁月掩盖的细节,寻找可能存在的、记录着关键信息的古老文字或符号。“这些光之生物……这种建筑和能量运用方式……从未在任何已知的种族记载、任何出土的文献中出现过!他们……他们难道就是艾瑟兰世界在‘静滞’之前的原始居民?那个失落的远古文明?”
莱戈拉斯静静地凝视着壁画上那巨大的、充满恶意的眼睛状黑色图案,他冰银色的眼眸中,那丝凝重几乎化为了实质。(精灵语)“‘星空之眼’……长老们口中最为讳莫如深的传说,记载在世界树最深层年轮中的禁忌之名。原来,传说并非空穴来风。这幅壁画所描述的,正是那规则级灾难降临时的真实景象。这些光之生物……这高度发达的文明,或许就是艾瑟兰在遭遇‘静滞’命运之前,原本的样貌。”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巴林·铁须对文明的毁灭本身似乎感触不深,他更关注壁画中那些光之文明留下的具体造物。他指着画中那些奇特的建筑和看似能量操控工具的装置,摸着浓密如火的红胡子,眼中闪烁着矮人特有的、对技艺的痴迷光芒:“看这些结构……对能量的引导和运用方式非常精妙,充满了几何美感。但这既不同于我们矮人的大地符文体系,也迥异于精灵的奥术能量脉络,更不是现在人类流行的元素魔法。这是一种完全独立的、已经失落的能量技艺!如果能找到一点实物……”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矮人式的惋惜与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