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许泽楷竟然认识这位黑衣老者……”苏念禾心头一惊,暗自诧异。
可许泽楷这一问,倒是将问题巧妙地抛回给了墨老,也间接帮自己暂时解了围——虽说这更像是故意把原本就不清的水,搅得更浑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墨老身上。
墨老抬起眼,深深看了苏念禾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
他没有直接回答许泽楷的问题,反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这玉佩上的纹路,特别是虎睛的雕法,以及云纹的走向,让我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记载。”
苏念禾的心猛地一跳。
墨老继续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特定的人听:“传闻有些器物,并非凡间工匠所能及,它们承载的不仅是技艺,更是……跨越界限的印记。”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锁紧苏念禾,“小姑娘,你探寻它的来历,可曾遇到过什么……不寻常的事?或者,除了这玉佩,你是否还见过……类似风格的物件?”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刁钻且敏感,几乎触及了苏念禾最深的核心秘密!
贵宾室里鸦雀无声,连许泽楷都收敛了笑意,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孟明远和黄老也屏息凝神,等待着苏念禾的回答。
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苏念禾肩上。
她知道,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必须拿出一点什么,转移焦点,并且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苏念禾深吸一口气,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看似轻松却又带着几分决然的笑容。
她没有直接回答墨老的问题,而是伸手,将自己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帆布背包拿了过来。
“墨老果然见识广博,问到了关键。”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容地打开背包搭扣,伸手进去——意念则迅速沟通了空间。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了另一个用软布包裹着的物件。
当层层软布被揭开时,室内仿佛有光华流转。
那是一套小巧精致、栩栩如生的玉雕——十二生肖。
每一只动物都灵动非凡,材质各异却皆非凡品,雕工精湛至极,与那“虎啸山林”玉佩的风格一脉相承,甚至更为古拙玄妙,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韵。
“家传之物,并非只有一件。” 苏念禾的声音清晰而镇定,她目光扫过震惊的众人,最后落在显然最为动容的墨老和孟明远身上,“这套十二生肖玉雕,与那玉佩同源。我原本只想探寻玉佩之谜,但今日见到诸位前辈,尤其是墨老和我的导师,皆为真正懂器、惜器、研器之人。”
她稍作停顿,仿佛下定了决心,语气变得郑重而坦诚:“我独自探寻,力量有限,也恐宝器蒙尘。今日,我愿将这套十二生肖玉雕,无偿捐赠给省博物馆!并非质疑拍卖行的价值,而是希望它们能得到最专业的保护和研究,其背后的历史与文化,也能被真正发掘出来,公之于众。”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无偿捐赠?而且是如此一套明显价值连城、堪称国宝的成套玉雕?!
黄老惊得张大了嘴。
孟明远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激动。
连许泽楷都彻底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看着苏念禾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和复杂。
而那位墨老,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套十二生肖,呼吸似乎都急促了几分。
他看重的绝非金钱,而是其背后所代表的、可能印证他某些猜测的惊人价值!
苏念禾这突如其来的一步,以退为进,瞬间将主动权抓回了自己手中!
捐赠之举,首先撇清了她纯粹逐利的嫌疑,提升了话语的可信度和正当性。
其次,将更珍贵、更成套的器物公开,极大地满足了在场专家学者的探究欲和保护欲,瞬间将他们的立场拉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