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说什么呢?和一个早已变心、并且毫无愧疚之心的男人讲道理?和一群看客诉说她十年的付出与牺牲?
毫无意义。
她累了。
彻骨的疲惫席卷而来,让她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
她不再看他们,转身,沉默地走向客房。推开门,果然看到角落里堆着几个大大的行李箱和收纳袋,那是张姨,那个在这个家工作了多年、看着她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保姆,默默为她收拾好的。
她走过去,手指拂过箱子的拉链,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这里装着的,是她十年婚姻生活留下的,最后的、也是最微不足道的痕迹。那些她珍视的、承载着回忆的物品,或许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陆北辰清理掉了,或者,根本从未被他放在心上。
她提起一个看起来最重的箱子,里面装的似乎是她的书和一些获奖证书。很沉,她咬着牙,才勉强将它拖出客房。
客厅里的人还在看着她,目光复杂。陆北辰站在原地,脸色阴沉,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白晓荷依偎在他身边,像是在宣示主权。
林微光无视所有目光,拖着沉重的箱子,一步一步,艰难地往玄关挪去。箱子底部摩擦着光洁的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在为她这狼狈的退场奏响哀乐。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与过去的十年做一次割裂。疼痛,却别无选择。
就在她快要走到玄关,准备彻底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窒息的地方时——
“妈妈!”
一个清脆、带着哭腔的童声,突然从门口传来。
林微光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只见保姆张姨正站在敞开的门口,脸上满是焦急和不安。而她的怀里,正抱着刚刚从幼儿园接回来的,她的女儿,暖暖。
暖暖穿着可爱的粉色小裙子,梳着两个小辫子,此刻却扁着小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正委屈又害怕地看着客厅里这陌生而混乱的一幕,看着那个被爸爸和陌生阿姨围着、却对拖着沉重箱子的妈妈冷眼旁观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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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暖暖又喊了一声,向她伸出小手,眼泪终于滚落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呀?爸爸为什么不帮妈妈?那个阿姨是谁?”
孩子稚嫩而直接的问题,像一把最锋利的匕首,瞬间剖开了所有虚伪的假面,将这场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丑陋,赤裸裸地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
客厅里彻底安静了。连背景音乐都不知道被谁关掉了。
陆北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甚至下意识地想甩开白晓荷挽着他的手,但白晓荷却抓得更紧了。
那些原本看戏的客人们,也或多或少露出了些许尴尬和不自在。
林微光看着女儿纯真而受伤的眼睛,看着那张酷似陆北辰的小脸上挂着的泪珠,心如刀绞。她丢下箱子,几步冲过去,从张姨怀里接过暖暖,紧紧抱住。
“暖暖乖,不怕,妈妈在。”她轻拍着女儿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刚才那个尖锐质问的女人判若两人。
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女儿的视线,不让她再看客厅里那令人作呕的一幕。
然后,她抬起头,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陆北辰,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悲伤,只剩下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死心,和一种为母则刚的决绝。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只是抱着女儿,提起那个沉重的箱子,挺直了仿佛能被任何一根稻草压垮的脊梁,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走出了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
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喧嚣与不堪。
也彻底隔绝了她的过去。
门外,是未知的前路,和一个需要她拼尽一切去守护的女儿。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必须站起来了。
为了暖暖,也为了……那个在民政局外,被苏蔓一句话点燃的、微弱的、却不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