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片令人窒息的是非之地,林微光抱着暖暖,拖着那个沉重的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城市的霓虹闪烁,勾勒出冰冷而繁华的轮廓,车流如织,人潮涌动,却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没有一扇门是为她敞开。
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单薄的衣衫,也让她滚烫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豪言壮语可以说得漂亮,但现实的问题,却像一座座冰冷的大山,横亘在眼前,需要她一块一块去搬开。
首先,是今晚的落脚处。
她不能带着女儿露宿街头。
“妈妈,我冷。”怀里的暖暖小声说,往她怀里缩了缩。
林微光心里一紧,连忙将女儿搂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乖,暖暖再坚持一下,妈妈马上就找到住的地方了。”她柔声安慰着,目光焦急地扫视着街边。
那些金碧辉煌的星级酒店首先被排除,她负担不起。她需要的是一个干净、安全,并且价格在她目前承受范围内的临时住所。
最终,她的目光锁定在街角一家看起来还算整洁的连锁快捷酒店。招牌上的灯光不算明亮,却在此刻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拖着行李箱走进大堂,前台的工作人员正低头看着手机,听到动静抬起头,目光落在林微光和她怀里的孩子身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打量。林微光下意识地侧了侧脸,有些担心会被认出来。幸好,那工作人员似乎并未过多关注娱乐新闻,只是公式化地问:“您好,住宿吗?”
“是,请给我一个……标准间。”林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身份证。”
林微光放下箱子,手忙脚乱地从随身包里翻找证件。抱着孩子,动作显得格外笨拙。好不容易拿出身份证递过去,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着,随口问:“住几天?”
“……先住一晚。”林微光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不知道明天之后,她又该去哪里。
办理好入住手续,拿到那张薄薄的房卡,林微光几乎是逃离了大堂。走廊里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却放大了她内心的空旷和不安。找到房间,刷开房门,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空气清新剂的、属于酒店特有的陌生气味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两张白色的单人床,一张书桌,一台壁挂电视。干净,却毫无生气,冰冷得不像一个“家”。
林微光将暖暖放在床上,又把那个沉重的行李箱拖进房间,关上门,反锁。当那一声“咔哒”落锁声响起时,她一直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疲惫,如同潮水般灭顶而来。
从早上在民政局签字,到面对陆北辰和新欢的羞辱,再到被媒体长枪短炮地围剿,最后被苏蔓当众“审判”……这一整天,像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刑罚,每一分钟都在凌迟着她的神经。
她将脸埋进膝盖,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不是哭泣,只是身体在极度紧绷后,本能地释放压力。
“妈妈?”暖暖从床上爬下来,光着小脚丫走到她身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妈妈,你累了吗?”
女儿柔软的小手和充满担忧的声音,像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她冰冷的心底。林微光抬起头,看着女儿清澈纯净的眼睛,那里满是对她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伸手将女儿揽进怀里。
“妈妈不累。”她蹭了蹭女儿柔软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努力显得轻快,“暖暖饿不饿?妈妈给你点好吃的,好不好?”
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她可以脆弱,但绝不能倒下。
用手机点了附近餐厅的外卖,又哄着暖暖去简单洗漱。当热乎乎的食物下肚,暖暖的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些许笑容,在小床上好奇地爬来爬去,探索着这个临时的“新家”时,林微光才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坐在床边,看着女儿,内心却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接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