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挫败感。
中午休息,剧组的伙食也明显提升了档次,不再是简单的盒饭,而是由专业的餐饮团队提供的营养搭配均衡的自助餐。
但林微光毫无胃口。她端着餐盘,找了个离人群最远的角落坐下,味同嚼蜡地吃着。
“感觉怎么样?”张野端着盘子坐到了她对面,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同病相怜的无奈。
林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压力很大。”她看着不远处那些正在高效用餐、低声交流的苏蔓团队成员,“他们……太专业了,专业得让人害怕。”
张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是啊。我以前觉得拍电影是靠一股子热情和灵气,现在才知道,真正的专业,是能把热情和灵气,用最精准、最稳定的方式呈现出来。这需要……强大的工业体系支撑。”他叹了口气,“苏老师这是给我们请来了一个‘专家顾问团’啊,既是助力,也是……考核。”
“考核”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林微光心上。
是啊,考核。
苏蔓投入如此巨大的资源,不仅仅是为了帮助她,更是为了检验她这块“材料”,究竟值不值得她后续更大的投入——《双生》!
如果她连在《春日废墟》这样有足够发挥空间的文艺片里,都无法达到苏蔓及其团队所要求的“顶级标准”,那么《双生》的机会,很可能就会化为泡影。
苏蔓的“援手”,从来都不是无私的。它是一份明码标价的期待,一份她必须用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去兑现的“账单”。
她想起苏蔓在电话里那句冰冷的“被狗咬了要咬回去”,想起她强势的律师声明,想起她不容置疑的投资决定……
苏蔓就像一位严苛的导师,为她提供了最好的修炼资源和最残酷的实战环境,逼着她必须突破极限,快速成长,达到与她并肩的高度。
否则,就会被无情地淘汰。
这种认知,让林微光感到窒息,却也像一剂强心针,狠狠扎醒了她心中那丝因《浮沉》成功而悄然滋生的懈怠和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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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倒下,更不能辜负。
下午的拍摄,是一场王秀兰深夜下班,独自走在空旷破败的厂区,回忆过往艰辛,无声落泪的戏。
没有台词,没有对手演员,全靠演员自身的情绪和肢体语言支撑。
灯光营造出清冷的月光效果,摄像机无声地推进。
林微光走在布满碎石和杂草的路上,步履蹒跚。她回忆着李教授的指导,努力让自己“情绪放空”,试图去寻找那种被生活榨干后的麻木。
她走了几步,停下来,望着远处模糊的厂房轮廓,努力挤出一滴眼泪。
“卡!”李教授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微光,你在‘寻找’悲伤,而不是‘承载’悲伤。王秀兰的眼泪,不是挤出来的,是承载了太多苦难后,自然而然溢出来的。你现在脑子里想的还是技巧,放下它,去感受这个环境,感受这个人物走过的路。”
放下技巧……
感受……
林微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空气。她不再去想该怎么走位,该怎么控制面部肌肉,该怎么流泪。
她只是让自己彻底成为王秀兰。
想着那个逼仄破败的家,想着病床上需要巨额医药费的儿子,想着白天车间主任的羞辱,想着这日复一日、看不到希望的沉重生活……
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疲惫和悲凉,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心底最深处漫涌上来,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和技巧。
她重新睁开眼睛,眼神里一片死寂的荒芜。
她继续往前走,脚步更加沉重,背影佝偻得如同背负着一座无形的大山。她没有刻意去哭,但眼眶却自己红了,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她粗糙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尘土里。
她没有擦拭,甚至没有察觉到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