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得意吗?苏夜!”
苏蔓(苏夜)站在原地,没有躲闪,甚至没有去看那个“碎裂”的花瓶。她的视线牢牢锁在林微光脸上,那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面对扑面而来的指责,她嘴角竟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得意?”她轻声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我只是在验证一件事——你宁愿相信虚无缥缈的恶意,也不愿面对近在咫尺的真相。林默,你懦弱得让人失望。”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匕首,刺中了林微光(林默)最不愿承认的痛点。她的愤怒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仓皇和……疼痛。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眼神里的火焰熄灭了,只剩下灰烬般的茫然和受伤。
“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哽咽,“我只是……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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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失去了。”苏蔓(苏夜)打断她,向前逼近一步,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压迫感,“从你选择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你就失去了看清这个世界的资格。我现在,只是把你还给你的命运。”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林微光能清晰地看到苏蔓眼中那个小小的、狼狈的自己。愤怒、悲伤、被戳破伪装后的难堪,还有一种奇异的、因为对方如此了解自己而产生的扭曲的亲近感……种种情绪在她眼中交织、翻滚。
她没有按照剧本预设的那样继续控诉,而是猛地抬起头,眼神死死盯着苏夜,一字一句地问,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千钧之力:“所以,那些信……是你唯一对我说过的真话,对吗?”
这一问,完全超出了剧本的范畴,是林微光基于对角色理解的自然生发。
苏蔓(苏夜)显然也愣了一下。镜墙里,她的身影有瞬间的凝固。随即,她眼底那层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那紧绷的下颌线条,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那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具力量。
空气中,一种庞大而悲悯的寂静在蔓延。两个女人,站在虚构的“花瓶”碎片中央,站在真实与表演模糊的边界线上,进行着一场灵魂层面的对峙与交融。
“卡!”
不知过了多久,陈瑾老师的声音从角落响起,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赞叹。她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显然观看了大半过程。
“太好了!就是这种感觉!”陈瑾快步走到她们身边,眼神发亮,“林微光,你最后那个问题,神来之笔!把林默潜意识里对苏夜的依赖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完全点出来了!苏蔓,你那个停顿和眼神的变化,完美!苏夜的复杂性和内心松动,全在里面!”
林微光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看向苏蔓,发现苏蔓也正看着她,呼吸同样有些不稳,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未曾平息的波澜。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酣畅淋漓。
“我好像……有点明白‘双生’是什么意思了。”林微光轻声说,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
苏蔓没有回答,只是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唇角,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带着温度和认可的弧度。
排练结束时,已是深夜。城市的灯火稀疏了许多。林微光收拾好东西,和苏蔓、陈瑾老师道别,独自走向电梯。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今晚的即兴碰撞,让她看到了表演的另一种可能,一种更自由、更贴近灵魂的可能。
电梯缓缓下行,金属厢壁映出她带着倦意却眼神明亮的脸。
走到大厦门口,晚风带着凉意吹拂过来,让她精神一振。她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她的经纪人周浩。
心头莫名一紧,她立刻回拨过去。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头传来周浩焦急万分、甚至带着一丝惊恐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