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的过程如同谍战片,苏蔓带着林微光在城市里绕了无数个圈子,最终驶入了一个位于老城区的、由旧厂房改造而成的LOFT公寓。这里空间开阔,装修是冷硬的工业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杂乱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街景,与之前那个闭塞的安全屋截然不同。
“这里是我的私人工作室,很少人知道。”苏蔓放下简单的行李,环顾四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暂时应该安全。”
接连的反转、舆论战、以及时刻提防暗箭的紧张感,让两人都精疲力尽。简单地洗漱后,她们各自在沙发上找了个角落,几乎是瞬间就被睡眠攫取。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直到下午刺眼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将空气中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林微光才悠悠转醒。
身体的疲惫稍减,但精神的弦依旧紧绷。她坐起身,发现苏蔓已经醒了,正坐在靠窗的工作台前,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眉头微蹙。晨光勾勒着她的轮廓,那专注的侧影让林微光恍惚间又看到了在排练厅里那个纯粹的演员。
“醒了?”苏蔓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刚醒不久的沙哑,“厨房有面包和牛奶,自己弄点吃的。”
林微光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开放式厨房。经过工作台时,她无意中瞥见苏蔓的电脑屏幕,似乎是一个加密的聊天界面,对方的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Y”。苏蔓正在飞快地打字,内容看不清楚,但她的神色异常凝重。
那个“Y”是谁?是阿震吗?还是……别的,她不知道的人?
林微光压下心头的疑问,默默地加热牛奶,烤好面包。两人沉默地吃着这顿迟来的早餐,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昨日的并肩作战固然拉近了距离,但苏蔓身上那层层叠叠的谜团和偶尔流露出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凌厉手段,依旧像一道无形的沟壑,横亘在她们之间。
早餐后,苏蔓接了个电话,是李安宇导演打来的。挂断后,她对林微光说:“李导通知,剧组暂停拍摄一周,让大家避避风头,也给我们时间处理这些事。”
这在意料之中,但林微光的心还是沉了一下。项目的停滞,意味着巨大的损失和不确定性。
“顾长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她问。
苏蔓摇了摇头,眼神锐利:“表面上很安静。但越是这样,越要小心。他损失了陆北辰这条线,绝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两人瞬间警惕,对视一眼。这个地方,按理说绝不会有访客。
苏蔓对林微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望去。随即,她脸上的警惕化为了疑惑。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某知名同城快递公司制服的小哥。
“您好,苏蔓女士的快递,需要签收。”小哥递过一个扁平的、A4纸大小的文件袋。
苏蔓皱了皱眉,她从未将这个地方作为收货地址。她谨慎地接过文件袋,看了看寄件人信息——空白。
签收打发走快递员后,苏蔓关上门,拿着那个薄薄的文件袋,脸色凝重。
“是什么?”林微光走上前。
苏蔓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工作台前,小心翼翼地用裁纸刀划开文件袋的封口。里面没有炸弹,没有粉末,只有薄薄的几页纸。
她将里面的文件抽出来,只看了一眼,瞳孔便是猛地一缩,随即,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林微光察觉到她的异常,凑近一看,也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几页纸,竟然是一份——苏蔓与星耀资本签订的、关于《双生》项目的、极其苛刻的补充协议草案复印件!
协议条款触目惊心:苏蔓的个人收益与票房捆绑,若未达到预期,她将承担巨额赔偿;星耀资本拥有对影片最终剪辑版的否决权;甚至还有一条隐藏极深的条款,暗示苏蔓在特定条件下,需要配合星耀资本的某些“特殊宣传需求”……
这分明是一份卖身契!
而协议的末尾,赫然是苏蔓的亲笔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