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净化之光的余晖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满目疮痍。地下空间里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和蛋白质烧焦的怪异气味,混合着血腥与尘埃。之前激烈的枪声、呐喊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真空的死寂,只有碎石偶尔滑落的簌簌声和伤员压抑的呻吟,证明着时间并未停滞。
苏蔓半跪在平台边缘,双手颤抖地扶着林微光冰冷僵硬的身体,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绝望。林微光双目紧闭,脸色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惨白,仿佛生命力也随着那毁灭性的净化之光一同燃烧殆尽了。只有鼻翼间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息,证明她还顽强地 clinging to life.
阿震挣扎着从一堆碎石旁爬起来,他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额角破裂,鲜血糊了半张脸。他踉跄着走到平台边,用未受伤的手探了探林微光的颈动脉,感受到那微弱却持续的跳动,才稍稍松了口气,哑声道:“还活着……但情况很糟,必须立刻救治!”
他环顾四周,幸存的队员除了他和苏蔓,只剩下重伤昏迷的山猫,以及……代号“渡鸦”的队员。渡鸦靠在远处一根柱子旁,脸色同样苍白,捂着腹部,似乎也受了不轻的伤,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正静静地看着平台方向。
敌人几乎被全灭,井口上方也安静下来,唐文渊生死不明。暂时,安全了。
“先处理伤口,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阿震强忍着剧痛,开始用急救包里的东西简单处理自己手臂的骨折,并示意渡鸦过来帮忙。
渡鸦迟疑了一下,还是捂着肚子,步履有些蹒跚地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平台上仿佛失去灵魂的林微光,眼神闪烁,低声问:“她……怎么样了?”
“意识昏迷,生命体征微弱。”苏蔓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全部心神都系在林微光身上。她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林微光身上是否有明显外伤,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痛楚。是她同意林微光再次连接回响,启动那危险的净化程序的……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渡鸦在弯腰看似要帮忙处理阿震伤口的瞬间,那只一直捂着肚子的手,极其迅速而隐蔽地从腰间取下了那个不起眼的、类似遥控器的装置,拇指悬在了其中一个微微凸起的按钮上。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挣扎,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仿佛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林微光苍白的面容,又看了看重伤的阿震和昏迷的山猫,最终,一丝决绝取代了犹豫。
就在他的拇指即将按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咳咳……咳……”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从平台中央响起!
林微光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初时还有些涣散和迷茫,仿佛蒙着一层来自遥远时空的尘埃,但很快,那尘埃散去,露出了底下更加深邃、更加清澈,仿佛被无尽信息流洗涤过的内核。她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彷徨和偶尔的脆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洞悉般的平静与力量。
“微光!”苏蔓惊喜交加,几乎要落下泪来,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微光微微动了动嘴唇,声音微弱却清晰:“我……没事。”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将惨烈的战场和幸存同伴的状况尽收眼底,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距离她不远、保持着弯腰姿势、动作僵住的渡鸦身上,以及他手中那个几乎要被他按下去的微型装置。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
渡鸦接触到她的目光,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但已经晚了。
“渡鸦。”林微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或者说,我该叫你……‘守夜人’?”
守夜人?!
这个称呼让苏蔓和阿震都愣住了,猛地看向渡鸦!
渡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
